庄念向后倒退,一双眸子里尽是惊惧。
“谁”他近乎疯狂的低喃,“我会毁了谁我究竟会毁了谁?!”
以往每次出现这种头痛欲裂的感觉之后他就会晕厥,然后将想起来的事情统统忘掉,像被困在方盒子迷宫里的钢珠,循环往复,无休无止。
他惊慌的,用颤抖苍白的手握住身边的人,“我不想忘掉”
那双浅色眸子里盈出泪来,或是因为疼痛或是因为难过。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抓着的人是谁,他太无助了,随便是谁都好,只要能
“帮帮我”
庄念的眼前开始出现逼仄的黑,那种在梦境里抓不住找不到的影仿佛在叫嚣着被想起来。
那人在等他,等他记得他。
他开始听不清周遭人在说些什么,耳朵里像灌满了水,轰隆响着的只有过快的脉搏。
“顾言”他下意识的喊出这个名字,无助的底喃,“顾言救我”
庄念在混乱中被人搀扶着坐在下来,耳廓贴上冷硬的物件。
他呆滞的偏过头,是黑衣男人把手机贴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庄念觉得晕,眼前的人仿佛和影子重叠在了一起,在黑与亮白之间来回转换。
“念念”
庄念朦胧的听见一句轻唤。
“等我,别怕。”
“别睡着,念念,等着我。”
庄念抬头想要看清拿着手机的那个人,却被烈阳灼了眼,一阵酸涩顺着鼻尖蔓延至头顶。
“顾言”他轻轻说着,用自己也听不见的声音,“是你吗”
“我在。”
时间仿佛是静止的,又像是除他以外都在高速运转。
庄念的手被人拉着,旁边的人好像在哭诉:
“别抓了,别再抓自己了小庄哥哥”
庄念只痛苦的皱着眉,试图挣脱被回忆牵制的处境。
羽绒服厚重的挡在肩头,这一刻,倘若他感觉不到身体的痛精神上的痛就会变得无法抑制,于是他的手胡乱抓在颈上,染红了乳白外套的领口。
“疼”他破碎的说着,“我好疼”
“小庄哥哥,小庄哥哥你没事吧,你别吓我。”耳边的啜泣声像是漂洋过海才传进耳朵里,还带着潮湿的气息。
庄念的听觉一点点的恢复过来,耳边仍是顾言的声音,一句比一句清晰,他这才发现,听筒里播放那几句话是重复的。
“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