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近日来承受的压力,终于在某日庄念突然消失之后,露出了不堪重负的破绽。
“我有没有说过不准乱跑!”顾言狠狠的将庄念从电梯里拽出来,攥着庄念的手腕,使其细白的腕上被捏出几道清晰的指痕,“甩掉李哥这种事永远都不准再发生,听到没有!”
庄念被电梯门口突然出现的顾言吓了一跳,手腕被攥的很疼,但他没有反抗,错愕的听完顾言的话,迷茫的回应说,“对不起,我走的太急忘带手机了。”
顾言紧蹙着眉头,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庄念身后响起奶声奶气的一句,“哥哥”
顾言显然没有注意到庄念身后还跟着一个,垂眸看过去,狭长的眼睛里还乘着锋利和未消的慌张。
段瑞珊被吓了一跳,她还是头一次看见哥哥这么凶,愣是没敢出声,又往庄念身后多了一步,哝叽着,“哥哥好凶呀。”
顾言拧紧的眉松开,发现段瑞珊戴着口罩,口罩边缘的小脸红扑扑的,眼睛红肿,像是发烧了,还哭过。
庄念用另一手揽着段瑞珊上前,始终没有挣脱顾言的手,由顾言抓着,温声说,“珊珊幼儿园老师突然来电话说她发高烧,我带她去医院验了血,需要打针。”
“怪我,我看外面天气不太好,告诉李哥今天不会出门,让他不要在外面守着了。”庄念耐心的解释着,“到了医院才发现我走太急没带手机,钱还是问别人借的。”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他说着便松开段瑞珊,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串微信号码递过去,“钱是这个人借给我的。”
这场流感病毒来势汹汹,医院打针的孩子人满为患,环境和条件都太差了,所以庄念先带孩子回了家,想问顾言有没有别的办法。
顾言把段瑞珊接到他和庄念这边,又把从前在顾家照顾过的私人医生请来在家里打针。
段瑞珊很怕打针,抽血的时候拧着劲儿的躲,庄念没想到那么她小的一丁点力气竟然那么大,没躲开还被呼了一巴掌。
这会在家里一看见医生拿出针,立刻撒丫子在房间里跑开了,顺着沙发背翻过去往房间跑,灵活的像只小飞鼠,一点也不像是生病了。
后来连家庭医生也下场帮忙围堵,这才终于把小丫头逮到怀里。
顾言让她坐自己腿上,一手搂着肩膀一手按着腿,生怕小飞鼠再飞了似得,烫熨妥帖的衬衫窜上几道褶皱。
小家伙一看跑不走了就开始卖惨,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哥哥不疼珊珊就疼小庄哥哥了,坏哥哥。”
庄念用手背贴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被小丫头的脑回路给不轻不重的撞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
顾言是当哥哥的,照顾孩子没有经验,总是不比父母又或爷爷,这会也露出几分无措,眼看着哄也哄不好,干脆摆出‘顾总’说一不二的姿态,压着嗓子说:
“哭就打两针,不哭打一针,我只说一次。”
顾言的五官并不温和,眉眼锋利,敛着神色说着不容置喙的话时压迫感十足,头顶仿佛飘动着‘言出必行’四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