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信不信。”庄念不经意的揉了揉中指,眼睫垂着,轻笑一声说,“我不信。”
南楚的眼中露出几分意外,顾言却像早预料到了一样。
单凭一面之词就决定信与不信,那不是庄念。
“醒来时钱争鸣对我说过的话,包括我亲自查到的一些东西。”庄念缓缓的说,“我都不信。”
南楚就站在顾言的面前,听到庄念的话时他脸上出现的诧异和警惕未经雕琢,清楚的落进了顾言的眸子里。
顾言只觉心口一疼,立刻明白了庄念的意思。
钱争鸣带走了他,而他的眼睛看不到了。
身边没有亲信,就连无法不去依赖的南楚也是钱争鸣安排在他身边的。
他能查到的东西,能听到的言论,自然也都受钱争鸣控制。
他甚至不能算是提线木偶,他变成了小时候被关进地下室的那只笼中雀。
“钱争鸣的话里几句真假我无从考证,不过他有句话说的没错,他确实在我最无助时照顾了我,无论用什么办法。”
庄念仿佛轻声叹息,转过身说,“而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因为你。”
顾言僵直的站在原地,仿佛是被庄念的一句话彻底击溃,一双狭长的眼顷刻变得猩红。
庄念逆光站着,身形比原来纤薄瘦弱的多,一点风吹草动就绷紧了神经,会对昏暗的环境感到不安,竭力站在最亮的地方。
他不敢细想这两年庄念都经历了什么。
庄念说的没错,无论他们过去怎么样,他这两年经历的一切都是因为他。
庄念等了一会,意外的没有听到对方反驳又或承认,失笑道,“怎么不说话了?我还挺想听听你口中关于我们那个故事的版本是什么样的。”
“你于我而言,是情深义重还是有所图谋,又或者是还想让我再死一次?”庄念平静的将这些话说出口,于此同时,将双手都揣进了西装口袋里。
顾言咬紧了后槽牙,缓步朝庄念走近。
庄念感受到了有人靠近,然而对一个瞎了眼的人来说,孤身一人时无论前进或者后退都有风险,于是他站在原地没有动。
“对不起。”顾言第二次抱住他,有限的时间里无法说出更多的内容,只道,“是我的错,我没能保护好你。”
庄念徒劳的眨了眨眼,揣在口袋里的双手似乎握成了拳。
隔了两秒,他轻笑开口,“顾总这是要和我打感情牌了?”
他没有挣脱开顾言,由他抱着,微微仰着头说,“既然顾总要继续你情深义重的戏码”顿了顿,他说,“那不如就把这个项目让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