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慢慢闭上眼睛将高香举过头顶,上身弯折,虔诚而真挚的拜了三拜。
期间他并未开口,所求都放在心间,神色始终淡淡的。
顾言帮他将香插入香炉,转身回望,庄念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态站立,静默而长久的。
一双桃花眼里带着盲人特有的茫然。
他身着浅色西装,衬衫衣摆一丝不苟的揶进西裤,细窄的腰线被拦截在皮带处。
虽然外套不在,衬衫的长袖也被挽上去使得整个人气质都很放松,但他仍然与这里缓慢移动的每一位求神佛庇佑的香客不同。
那么孤独,脆弱,又那么超脱,那么坚韧。
陶乘风看过许多人,他爱好摄影,总是不经意将注意力放在人的细微表情和动作间,那些下意识的反应和细节远比言辞更抓人。
他被庄念持着香时身上散发出那种与四周环境违和又融洽的气质吸引,食指在快门上快速的抬起又落下,舍不得错过眼前的每一帧每一画。
来往的熙攘人群、飘渺的白烟、烧的滚烫的香炉一瞬间都自动成了背景,画面正中,顾言和庄念一前一后立在斜对角,庄念始终望着神殿方向,而顾言始终望着他。
他们或许都在望着自己的神明。
敬香之后,陶乘风又带着几人四处逛了逛,而后寺庙里敲了几声钟。
庙里的和尚住持一日只吃两餐,过午不食,这几声钟敲过,是专门为香客们准备的素食,吃过了就该下山了。
太阳落山后小路上没有灯,不安全,这是这间寺庙的规定。
“吃过斋饭再回去吧,这里的东西很好吃的。”陶乘风邀请道。
庄念体力不太好,平时也没有运动的习惯,今早爬上来就已经快要虚脱,现在又陪着健壮老头逛了一个下午,累的腿都在打颤,根本下不去山。
“好。”他笑着没拒绝,侧耳听了听,刚要出声喊南楚,南楚就自己发出个动静朝他走了过来。
庄念于是松开顾言的手,礼貌道,“我想去个洗手间。”
分开之后,庄念偏头问南楚关于企划书的事情他是否已经弄明白了,可不可以把陶乘风想了解的地方讲清楚。
他们带着目的来,总不可能真的用这些能和陶乘风攀上关系的时间烧香拜佛,也不可能把关于项目的事情推到下一次见面。
人的思绪瞬息万变,许多事情还是乘胜追击的好。
只可惜南楚摇了摇头说,“有些专业术语我连听都没有听过。”
庄念沉默片刻,忽地意识到,南楚和他一样,他们被钱争鸣圈养着,有各自的用途,都不允许接触百唐科技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