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仅仅是想留下照片证据抹黑顾言,在车里也可以,何必弄伤自己,何必要在他面前演出慌张?
“你到底在想什么?”南楚坐进车里,从后面抓起湿透了的西装外套丢在庄念腿上,倒车出了这条窄小的巷子,“你到底要干什么?!”
庄念靠在椅背上闭了眼睛,哑声说,“想项目。”
“你故意让他带走你,故意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就是为了几张能弄臭他名声的照片?”南楚一掌拍在方向盘上,“如果真的发生什么怎么办?”
“你不是来了么。”庄念疲累的说,“手机有定位系统,关机也能找到我。”
“所以你就用你自己冒险?!”南楚吼道。
“大家都是男人,怕什么。”庄念将脸转向车外,“如果可行,我不在乎陪他上床。”
“你”
南楚还想再说什么,被庄念打断,他的语气很慢,像是在谈论些事不关己的小事而已,“项目的事我们两个都不懂,怎么跟顾言争?”
“除了之前竞标的那个项目,你还听过顾言哪次想拿到的项目是以失败告终?”庄念呵笑一声,“陶总和顾言之前的关系并不像外界传的那样不合,说不定他们早就私下签了合同。”
南楚向副驾驶快速扫了一眼。
“顾氏集团的对赌协议输了就输了,百唐科技的股份丢了,你和我会怎么样?”
通过车窗的倒影,南楚看庄念慢慢睁开了眼睛。
指派他们两个来干扰顾言的计划,一个自小培养的打手,一个对项目投资完全没接触过的盲人从一开始钱争鸣就是在逼着庄念不择手段。
庄念都知道。
他或许早就做好了放下尊严甚至出卖身体的准备。
如果今天他来的晚了,庄念一定会
“南楚。”庄念突然叫他的名字,转过头,视线偏移在他的肩膀往下,“来帮我吧,只有你能帮我。”
南楚捏紧方向盘,唇线紧抿着。
窗外的雨还在下,远处的天浓黑阴沉,仿佛随时都会崩塌坠落,没人能在这片阴霾底下全身而退。
“你想要我怎么帮你?”南楚问。
庄念胸口的起伏停住一瞬,端的平直的肩膀倏地松懈下去,失声发笑。
南楚轻轻蹙眉,转头望过去,而后猛地怔住。
庄念在哭。
网络上时常标榜绝望是一种心态,是心境作祟而已。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绝境。
南楚从意识到自己的未来被钱争鸣玩弄在鼓掌中时,第一次感觉到了绝望。
可他当时有手有脚,体格健壮,身手比大多数人都要好,且耳聪目明,起码可以不顾一切的去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