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眠就是这样,有人撑腰比谁都横,没人管了又紧紧抓住最近的浮木,好像他前几日没有使尽百般折磨人家一样。
薄奚低垂着眼,瞥见他蜿蜒柔顺的长发,凉凉搭在手上,渐眠几乎整个人扑在薄奚怀里,要靠薄奚托着他的肘腕才不至于跌下去。
傅疏眉头直跳:“少海,自重。”
“不要。”渐眠几乎是贴在他身上,热烫的口气似羽毛,连声音都酥痒:“薄奚,把人给我追回来。”
多亲密似的,越发不像话了。傅疏将人强行扒拉开,钳着他手腕将人反摁在床上。
薄奚该走,至少不该将眼睛紧紧挂在他身上,呼吸沉重,迈步都艰难。
傅疏横来一眼:“下去。”
薄奚好像方能调动自己的身体,微佝着腰,多不起眼似的退下去。
傅疏的声音含着粗重的喘:“渐明月,一天不打你上房揭瓦。”
原来他叫明月。
丝革的白袜被蹬落,珠贝柔美的脚趾瑟缩的掩在被里,他半点儿也不服:“傅疏,妈的傅疏你放开我…”
手脚并用的逃,一口咬下去,傅疏用来执笔落款的手被咬出深深的牙印,松开时还沾着晶晶亮亮的唾丝。
傅疏气极反笑,拽着人脚腕就拖了回来。
接下来却是变作哑了,含着畏怯,低低央求:“傅疏……傅相……傅大人!”
“错了、真的错了,傅疏……啊——呜…”
自小到大,从没有人敢在老虎头上动土,更何况是被压着收拾。
因为久坐的原因,他的屁股肉不少,落掌下去回弹度极佳。
但傅疏是使了真力气的,渐眠疼的泪眼汪汪,嘶嘶抽气。
外头冰天雪地,骑兵们垂手侍立,天地俱籁,唯有小屋子里怏怏凄凄的哭声透过门板传出来。
薄奚微仰着头,不受控制的在想,到底是妙年洁白的明月——
还是被乌云覆盖,腥腥脏脏的月亮呢。
设计
渐眠整个人陷在被子里,乌浓的长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子,他半阖着眼,几乎要死过去。
傅疏衣衫整洁,面色不愠。他冷笑了一声,素帕一根根擦干净手指,随口道:“少海喜欢玩儿,宫里的东西怕是入不了少海的眼。”
渐眠小指动了动,捡鞭的手却抓不住,哆哆嗦嗦的去握,被牵着碰到了床头窄窄的梁木。傅疏顿了顿,从渐眠的头上将那根韧软的绸带勾了下来:“记吃不记打是不是,嗯?”
“唔啊…”
傅疏紧紧一勒,丝昂扽紧的声音掩盖了渐眠的呜咽。
傅疏可能并没有羞辱他的意思,捋着渐眠绷挺的颈,像顺什么东西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