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生出的阴暗念头就要抑制不住,看着与渐眠同榻而眠的男人更觉碍眼。
他眼神黯了黯,就要越过傅疏将人抱走。
皇帝无非是怕这位雪封的独苗苗死在安置营,胡闹可以,但真越了界,掀起的必将是继位无主的轩然大波。
傅疏挡开薄奚要来抱他的手,说:“碍不着什么的,让他再睡一会儿。”
形容亲昵,羡煞旁人。
没由来的烦躁蚕食了薄奚的神志,他撑身起来时,牵动着臂膀上的伤口,鲜血顺着腕骨蜿蜒,滴在了渐眠脸上。
热烫惊人。
惩治
渐眠再次醒来时,傅疏已经不在营帐里面了,佝偻着身形的少年跪在暗处,声音温柔如少女低吟:“殿下,玩儿够了么?”
渐眠懒洋洋支起身子,视线扫视一周,眉头微蹙。
薄奚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很可怜他一样,“他们都去前面了,傅相也跟着去了。”
他顿了顿,补充:“沈骄找到的那株药起了效用。”
他在告诉渐眠,没有人能够看到你的付出,傅疏也不例外。
分明是你镇压的难民,分明是你灌下去的药,如今却平白为旁人做了嫁衣。
渐眠倚在引枕上,没骨头一样的懒散。听到薄奚的话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丝毫不在意的模样。
长长的发蜿蜒似海,缠在渐眠腕骨,醒目又清明的碰撞。
他脸上还有薄奚不小心滴上去的血痕,蹭在鼻尖,很惹人怜的样子。
渐眠吸了吸鼻子,嫌恶的厉害。
不知何时,薄奚已经站了起来。矫捷高大的阴影笼罩在渐眠身上,他捏起渐眠下巴,想他与傅疏一同躺在这张榻上,情景宛若历历在目,他恨的牙根痒痒。
双眸微眯,他慢声:“教不乖是吧?”
这着实令渐眠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回忆,他嫌恶地偏过头去,张了张嘴,就要唤人。
啪嗒--
又一滴血落到渐眠脸上。
他蓦然一抖,眼圈泛红。
这是……怎么回事。
(已河蟹)
“还记得啼啼山那次么?”
“我的血对你有着非比寻常的吸引力。”
薄奚似乎是在笑:“殿下,舔干净。”
指尖一滴血蹭在渐眠唇瓣上,他似乎是恨极,但开口却成了一声委屈到极致的呜咽。
为什么要欺负他。
薄奚无动于衷,面上表情不变:“殿下,我说没说过,只要你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