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仰听闻此事,竟然丝毫不为所动,能够令他如此冷静处事,不必说,渐眠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这位未来将以雷霆手段血洗政权的君主,如今竟将手段用到了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上。
渐眠觉得有意思极了。
此时右相府上,正是一片鸡飞狗跳。
沈骄行动受限,一只摔断的脚被吊起,只一只好腿能蹦跶,简直像只独腿鸡。
他怒气冲冲的吩咐底下人:“哥哥呢,哥哥怎么不来见我?”
平日里,只要他受了伤,沈仰都是最紧张不过。
小厮叫苦不迭,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什么东西来。
“我问你到底请没请哥哥?!”
啪一声,床边食盏被扫落在地。
那小厮被沈骄如今的样子吓坏了,两股战战地道:“请,当然请了。”
他觑向沈骄的眼神里藏着显见的畏怯,终于原原本本的说出口:“沈大人如今正为少海誊写经文,实在,实在脱不开身。”
话音刚落,小厮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你说什么?”沈骄恨恨看着他, “哥哥孤高清正,怎会如此行径!”
哥哥这样的人,怎会甘心为渐眠誊写经文,侍候身侧。
沈骄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眼神阴鸷,盯着小厮直勾勾问:“你也觉得渐眠比我好是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底下人都知道,沈小公子如今对雪封太子是恨透了的。
他们这些川齐的旧民,仰人鼻息的小心活着,哪个也开罪不起。
“当然……当然不是,沈公子恕罪!恕罪!”那小厮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头磕的砰砰响。
听到哥哥不来看自己是因为渐眠的缘故,沈骄的脾气蹭一下又上来了。
渐眠渐眠又是渐眠!
从他出现之后,哥哥,薄奚,所有人都实现都被轻易夺走。
更让他感到后怕的,是薄奚如今对待渐眠的态度。
曾几何时,这样的好通通都是围绕在沈骄一人身上的。
他虽然不及哥哥一半聪慧,却也知道自己伤的蹊跷。
从长秋殿回来之后就被意外绊伤摔断了腿,天下哪里有这样巧合的事情,做这样事的人也并没有背着沈骄的意思,光明正大的罚处,理所当然的教训。
是了,薄奚是君,他是臣子。
君要臣死,臣亦不得不死,更别说这样轻飘飘的处罚了。
不要说是哥哥,就算父亲如今在世,也不能说出些别的来。
但这根本不公平。少时他们一同长大,后来并肩扶持着走到今日。渐眠对薄奚多有欺辱,每每至此,他都会站在薄奚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