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是,娘娘!哦不,奴婢知道了,奴婢不会再叫您娘娘了。”小丫头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直到最后细若蚊喃,像从嗓子眼里冒出来。
他的眉头皱的很紧,一张艳若桃李的脸蛋恶狠狠盯着小丫头,这样一看,倒真有几分恶毒妖妃的模样了。
这另一件叫渐眠气急败坏的事,就是薄奚竟然想将他封做川齐王妃。
笑话。
简直是笑话。
渐眠一开始以为薄奚的脑袋疯癫了,从他说过“他会叫渐眠嫁给他”这样的话之后,这一路上所有的人都开始自发称他为“娘娘”。
一问起来,就是一脸惶惶然地说这都是王君吩咐,他们不敢违逆。
渐眠一只眼觑着下面的小丫头,嘴巴高的能挂油壶:“愣着干什么。”
渐眠指着桌子上的油糕饼:“孤不喜欢吃这个。”
小丫头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渐眠从身后暗格中摸了摸,摸出来个空袋子扔给她:“装起来扔了,孤说孤讨厌这个!”
小丫头看着小几上的那叠油糕,舔了舔唇角,央求询问他:“娘,哦不,”她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奴婢能将这些糕点装走自己吃吗,这么好的东西,丢了太浪费了。”
这个时间她再回住处,饭菜都早已被抢光了。渐眠若能施舍给她,那她今天就能吃上顿饱饭了。
渐眠耸耸肩,说随你。
那小丫头迅速拾起袋子来装好,一脸感天谢地的样子。
随行路上的姊姊们都说娘娘是妖妃,脾气也不好,还因为他杖杀了好几个伺候的宫人,来这儿之前小丫头还以为他是什么豺狼虎豹,只是这样一看,她竟然觉得他像仙女一样人美心善。
小丫头在心里补充,长得也像仙女。
等她揣着油糕回住处时,与她相好的姊姊说:“娘娘也没那么可怕。”
姊姊觑她一眼,左右四顾,才将她拉到了没人的地方:“你可曾听过那些传闻?”
小丫头睁着大眼睛不知所以。
姊姊告诉她:“之前的侍女意图放跑他,与他相好一处,被王君发现了,杖杀的尸首至今还不叫人收敛,你不知道么?”
小丫头被吓着了。
姊姊面上不无嘲讽:“就你个笨丫头,什么事都做不好,若不是你年龄小,还没有生了情爱之欲,能叫你去伺候贵人么?”
小丫头绞着手不知所措,她怀里的油糕烫烫的。直烫的她的心也突突跳。
姊姊跟她讲:“不要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会蛊惑人心的。”
薄奚这段时间好像格外忙,早出晚归,通常在有星星亮起来的夜晚才会摸醒渐眠。
他身上带着厚重的霜露凉气,接触到渐眠的皮肤时,冻得他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