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一件很公平的事情。
隅湫看向昭昭:“而我也在等一个合适的人,结束这场闹剧。百年前,宣阳教教主为我算过一卦,看来我很幸运,等到了一只白泽。”
昭昭挺直了背脊,略有些警惕:“你想我做什么?”
隅湫摇头:“你随心而为便是。我这一生,为妖族、为凡界,做了太多身不由己的事情,我对不住阿襄,对不住通昊,也对不住小白和漱寒,所以,你做你该做的就好。”
隅湫又道:“但在你离开前,有件事情,你应当知道。”
琉璃色的树干上光影迭变,影像从白日转到夜间,通昊如巨塔一般的身躯从平原的浓雾里走出来,身披黑色斗篷的男人站在山岗上,冷漠地看着他的身影。
男人手中执着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夜风拂开斗篷的下摆,显露出一角蓝白色的法衣。他身形如电,不过眨眼便飞掠至通昊身旁,在这只威名赫赫数百年的大妖反应过来前,横剑划过喉头,轻易而举了结了他。
通昊捂着喉咙倒下去,他竭力抬手握住男人斗篷的下摆,狠狠往下一扯。
影玉中,显露出宋涛恩的脸。
他凝视着通昊的尸体,眼神中满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段玉螺难以置信地低呼了一声,又很快捂住唇,她颤颤巍巍地扭头去看昭昭——大师兄是个如此狠辣的伪君子,她会被吓到的吧。
然而昭昭眼眸如星,冷静得与从前判若两人。
昭昭握紧被隅湫送到手中的影玉,咬着牙扯开唇,蓦然冷笑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先放个开胃菜,掉马这种事,当然是全员掉才刺激呀~
晚上9点两章一起放,没有就是赶不出来,明天会补上
揍他(二合一))
◎把你养得又凶又爱哭◎
祭坛上, 厉渊和新生的朱厌缠斗在一起,血红色的法线光芒大盛,厉渊清晰地感知到, 朱厌的实力一招更比一招弱。
孔龄襄远远看着这一幕,双手掐诀, 妖力涌动间, 她的神识快速在法线中穿梭,找寻散落在祭坛上的妖皇之力。
容韶卿将唐挽秋安置在结界中,沉吟片刻,祭出玉骨箫加入厉渊与朱厌的战局。
三方夹击下, 本就孱弱不堪的朱厌很快便败下阵来,魍魉剑将它钉死在祭坛上,鲜血沿着碧色灵剑的剑槽缓缓滴落。空旷的石室中, 血光大作,法阵的光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从祭坛八角上亮起的四块小石子。
“阿余。”孔龄襄看着在祭坛上空由四块阵坛石拼凑而成的妖骨,泣不成声。
厉渊用魍魉剑挑起朱厌的尸体, 冥火化去它的血肉,烧毁它的骸骨, 最终凝成一枚形状奇特的珠子。
他将朱厌的遗骸收入掌心, 孔龄襄拾阶而上, 抬手轻轻触碰妖骨外那层温热的结界。
“不愧是妖后和鬼将, 朱厌这种讨厌的凶兽竟如此轻易地死在你们手中, 我还以为, 要再等两日。”少年鼓着掌缓步从萤石照亮不到的黑暗角落里走出来, 他赤着脚, 身上佩戴的银饰叮当作响, 看着祭坛上的妖骨,他勾起唇,“妖后一路风餐露宿,实在受累,妖皇殿下的骨血,我藏青山便笑纳了。”
“宵小之辈!”孔龄襄嗤笑,她提气,而后脸色骤变,她经脉中的妖力不知在何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钟辞微笑道:“妖后修为高深,我一个入道不过五十年的宵小之辈,可不敢与您硬碰碰。”
孔龄襄又惊又怒:“你做了什么!”
“傀儡虫王的尸体,遁入妖族血脉,可抑妖力。”容韶卿的目光落在钟辞身后的白衣公子身上,沉声道,“蓝长老真狠心,养了二十年的虫子,才养出一只虫王,说弄死,就弄死了。”
蓝玦云淡风轻地笑了笑:“虫王是珍贵,但比起妖皇殿下的骨血,不值一提。”
孔龄襄的神色变得极为难看。
蓝玦本是与她半路相识,她知道散修诡计多端,一路上已经十分警惕,不想还是中了招,更不想,他是个魔修!
妖力尽失,如今她几乎与凡人无异。
孔龄襄恨恨地合上眼。
钟辞眼底笑意越发盎然,他看向厉渊:“那么——鬼将大人既得了朱厌遗骸,应当不会阻我藏青山取妖皇骨血罢?”
厉渊蹙了蹙眉,眸光瞥向孔龄襄。女人脸上尽是极力压制过后的绝望,她偏头不去看那截妖骨,目光冷沉地盯着祭台的砖石。
如果对手不是藏青山……
厉渊眼底神色晦暗了一瞬,退开一步:“钟少主自便。”
钟辞朗声一笑,抬脚朝祭台走去。
容韶卿注视着他,面纱下那张雌雄莫辨的漂亮脸蛋上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神情。
藏青山和焚月宫有仇,当年师尊他老人家一剑捅死了藏青山山主,令藏青山元气大伤,藏青山不得不退隐。这么多年,他们都没找焚月宫的麻烦,容韶卿不相信他们从不记恨那一剑。
钟辞,他曾与他称兄道弟过一段时日,这人城府幽深且心狠手辣,对他的师尊奉元尊主极近尊崇,这也是为了什么这么多年,他始终只做藏青山的少主,而非山主。
钟辞想要妖皇骨血,是为了藏青山山主么?
玉骨箫在掌心转了一圈,容韶卿衡量了一下如今局势,抬手拦住钟辞的去路。
钟辞似乎并不意外他会出手,垂眸看了眼容韶卿那只过分女气的手,还有他的箫,钟辞笑了笑,神色骤冷:“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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