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世天尊说着,眼珠瞟到金来香在听到自己父亲后,身子蜷缩得更厉害,头垂得低低,仿佛陷入某个可怕的梦魇中难以自拔。
扶阳真人甩袍掠过金来香身边,两人说罢便离去,唯有那颓靡金衣坐在阳光下。
夜幕,施定柔往执事堂走去,突然从黑暗中窜出一人影,死死抓住他肩膀,颤声乞求道:“柔妹妹,求你帮我,求你让我见见我徒儿一面。”
施定柔吓了一跳,见得那人头发乱糟,面色苍白,眼眶凹陷,眼球红丝布满死盯着他,竟一下没认出是金来香。
“金来香?!你做什么呢。”
金来香:“你们执事堂不是管大牢的吗,应该有牢里钥匙,我想、我想见见他,我要见我徒儿,他明天就要死了!”
施定柔肩膀被捏得剧痛,金来香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他还从未见过金来香这样惊骇的一面,道:“你别激动,你你放心,我不是那无情无义的人,我会帮你的,但钥匙不在我身上,在厉青云那。”
金来香听到钥匙竟在云阳仙督那,彻底无望,手指塞进乱糟糟卷发里撕扯,向后退几步忽然跌坐在地上,蓦然哭了出来。
“几百年了,几百年了,我根本斗不过他们,我逃不过,我徒儿也逃不过,是我害了他……”
施定柔见金来香失声悲哭,走来一把拉起金来香,道:“你起来,哭什么,真是个废物,在厉青云身上又怎么样,我去帮你要就是了!走!”
语毕带着金来香,当晚便踹开了厉青云房门,房里昏暗漆黑,只案角点燃一小红烛,幽幽照亮眼前人。
厉青云站在桌案前低头整理卷书,对于施定柔气势汹汹一脚踹开房门的行为似乎已见惯不惯,甚至连眼皮都未抬起。
施定柔走来直接伸出手道:“把钥匙给我。”
“什么钥匙。”
“关押千墨离地牢的钥匙,金来香要见他徒弟一面。”
“掌门有令,不准任何人进入。”厉青云仍自垂眸翻书,烛光在脸上幽灭不定。
施定柔拦住想要求情的金来香,一掌盖住厉青云看的书,道:“你不会真就相信那少年跟左尊勾结害人,还把祟苍派都给灭门绝后了吧。”
厉青云看着那遮住字涂着藏蓝色指甲的手,一把掣开施定柔的手,把卷书收好:“其他事不敢先下定夺,但这少年杀了其他宗门弟子,理应也会被处死。”
“哼,一码事归一码事,犯人死前都给他吃饱饭呢,人徒弟明天就死了,做师父的看一眼怎么了。”
金来香抱拳道:“云阳仙督,我只是想看我徒儿一眼,不会做什么事,还请你通融通融。”
“你不答应我你今晚就别想睡觉了!”施定柔直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烦死你。”
厉青云眉头一蹙,似乎头隐隐作痛,拿起桌上耳钉戴回右耳上,执起剑走向门外,施定柔见厉青云认输,得意洋洋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