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斐拱手笑道:“潘员外言重了,张三愧不敢当。”
如今谁还敢小瞧张三。
潘员外马上给他们找了一张桌子。
“三郎,这份报纸,你可得多备一些,我才拿到一百份,估计都撑不到中午。”潘员外小声言道。
“这都怪你们,不让我单卖,人家不只有从你这里顺。”张斐没好气道。
潘员外讪笑不语。
张斐又道:“下午应该还有一批,晚饭前应该能够送到。”
“那就行,那就行,不知你们想吃点什么。”
“馒头!”
许芷倩道。
潘员外傻了,你上我潘楼来吃馒头?
太侮辱人了。
张斐笑道:“员外看着上。”
“行!你们稍坐。”
“多谢!”
潘员外走后,许芷倩便是笑道:“你不是要吃馒头么?”
张斐耸耸肩道:“方才摸了下,还不够软。”
“你什么时候摸了馒头,我
怎不知道?”
许芷倩是一脸错愕,突然面色血红,脚下是使劲的踹,完全就不顾及什么淑女形象,“你这登徒子,真是下流、无耻、卑鄙。”
“哎幼!哎幼!行了,快看,你偶像苏先生站起来了。”
许芷倩回头看了眼,又冲着张斐道:“待会再找你算账。”
只见那苏轼言道:“众所周知,这贱买贵卖,乃是商人的谋生之道,如今朝廷跑去贱买贵卖,这不是夺了人家商人的生计么?”
沉季长笑道:“文章中写得非常清楚,商人凭此聚敛财富,为富不仁,剥削百姓,你竟然还为商人说话,可真是枉读圣贤书。”
苏轼不屑一笑:“沉教授可真是枉为人师,阻止他人偷窃的办法,绝不是自己先将东西给偷了。明知这么做是错的,朝廷还要去干,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沉季长反驳道:“朝廷自有分寸,可不会像商人一般贪得无厌。”
“那可未必!”
苏轼哼了一声,又道:“再者说,朝廷每年向商人征缴那么多商税,而如今却回过头来,要断商人的生路,这未免也太狠毒了吧。
依我之见,若遇灾荒,就理应给予百姓减免税收,而不是折变钱粮,这是其一;其二,朝廷既然向天下百姓征税,就不能与民争利,如此才公平,朝廷贱买贵卖,虽然赚得利益,但也会逼死商人,使得商税减少,此消彼长,又有何意义?此根本就不是治本之法。”
顿时不少人出声支持苏轼。
沉季长哈哈一笑:“苏子瞻,你也就只会纸上谈兵,你此番所言,根本就无法清除那些弊政。
在我看来,朝廷贱买贵卖为得供应京师,商人贱买贵卖,是为民间所需,二者根本不冲突。至于那些利用弊政而谋取财富者,是死有余辜,不值得怜惜。”
他此番所言,也获得不少人支持。
两派又开始激烈地争吵起来。
许芷倩道:“想不到苏先生竟然会反对新法。”
张斐笑道:“这你可就纠结了。”
许芷倩道:“我纠结倒是不打紧,关键是……对了,你怎么看?”
张斐呵呵道:“还能怎么看,当然是看热闹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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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热闹!
确实也热闹!
这新法酝酿这么久,总算是要来了。
新旧两派都早已经卯足劲,准备与对方是大干一场。
只不过在历史上,王安石是直接通过政令颁布,而非是小报。
二者是有着极大的区别。
因为历史上保守派这边是人才济济,同时士大夫又控制着舆论权,当时争论主要是集中在朝中,导致舆论始终是不利于王安石的,几乎是一边倒。
皇帝听到的全都是新法负面新闻。
而小报的出现,无疑打破了他们对舆论的垄断,王安石是可以直接面对百姓,清晰的在报纸上阐述自己的理念,以及这么做的原因。
其实出现争论,对于王安石而言,就已经是胜利。
正如张斐所言,这是一次中规中矩的宣传,当然是有效果的,只不过可以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