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道:“祖宗之法是指官衙之间相互制衡,而不是官衙内部相互制衡,有你的公检法在旁监督,我又再设立一司监督,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同时还会增加冗官之重。”
司马光被说得是哑口无言,冲着吕公着、文彦博等人道:“诸位都听见了,都听见了,这可是他王介甫亲口说得。”
他又向王安石道:“行行行,我一定会盯着你的,你可千万别让我抓到把柄。”
“那就有劳了!”
王安石立刻拱手一礼,心中暗笑,就你司马君实婆婆妈妈的性格,等到你公检法全国普及,别说我的新政,只怕西夏、辽国都没了。
司马光瞧了眼王安石,心道,这回我一定要给你王介甫上一课,告诉你,何谓欲速则不达。
文彦博却是满怀忧虑地瞄了眼王安石。
这王安石走后,文彦博就赶紧将司马光给拉到外面,“君实,此事不太对劲啊!”
司马光问道:“文公此话怎讲?”
文彦博道:“以我对王介甫的了解,他是绝不会允许他的新政受人掣肘,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设这制置二府条例司,如今他放出话来,愿受司法监督,那他肯定是要夺取司法。苏子瞻他们可能会中计,我们得赶紧去阻止他们。”
司马光叹道:“事已至此,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确实来不及了。
就在他们交谈之际,检察院方面已经正式向开封府提起诉讼。
与此同时,吕惠卿和张斐也在精密锣鼓的暗中筹备。
正版书铺。
“这……这是谁写的?”
吕惠卿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张斐。
张斐讪讪道:“不才,正是在下的写得。”
“看得出。”吕惠卿点点头。
“嗯?”
“我的意思是……”吕惠卿纠结了一会儿,“其实这种事,哪里需要你亲自动笔。”
张斐忙解释道:“这种事,讲究一个出其不意,不好找人代笔。”
吕惠卿道:“我可以写啊!”
张斐摇摇头道:“吕校勘的文章写得太好,不适合这文章。咳咳,本来我是想让止倩代笔的,只是鉴于王大学士对我文章的态度,我希望能够借此证明一下自己。”
吕惠卿哎幼一声:“张三,这都什么时候,你还要在这里争强好胜,我就与你直接说吧,你就是再怎么写,也写不过恩师的。”
张斐道:“我争得就是这一点,我得让王学士知道,我的宣传能力,是能够化腐朽为神奇。”
“但是,……”
“吕校勘,你就信我这一回,我保证完成任务。”
“不,我当然信你,我只是想说,你这文章中,有着好几处语病,十多个错别字,我怕这文章发出去,会砸了你正版书铺的招牌。”
张斐双目一睁,“真的假的?我可是检查了好几遍,还有错别字。哦……这就是我拿给吕校勘看到的原因,还望吕校勘帮我检查一下,顺便再告诉我怎么修改。”
“好……好吧!”
吕惠卿艰难地点点头,连修改语句的能力都没有,你还写什么文章。
丑闻遮天
为什么又是开封府?
其实根据制度来说,如这种案件,最为适合的,应该是向大理寺提起诉讼。
虽然目前审刑院才是大宋得最高法院,但是未经大理寺审理过的案件,是无法进入审刑院,只有当你对大理寺的判决不服时,才能够向审刑院提起诉讼。
但是,大理寺的最高法官可是许遵。
范纯仁和苏轼可都不傻,他们心里其实很清楚,此案是属于可受可不受,所以关键是在于法官的政治理念,如果支持王安石的,肯定是不会受理此案。
许遵表面上中立,但谁都知道,他心里是偏向王安石的,这要递去大理寺,可能直接会被驳回。
而开封府作为大宋最高省级法院,是有资格审理此案的,关键目前新任权知开封府曾巩,都还在赴任路上,目前是掌管开封府的是通判李开。
李开当然是偏向保守派的。
关键之前,张斐曾在开封府创下许多先例,这其中也不乏王安石的功劳,李开也不怕,反正有例子在先。
而且刘述、齐恢他们在游说李开时,就向李开保证,开封府只需要受理此案,但此案绝对不会在开封府审,王安石怎么可能将这么大的事情,让李开一个小小通判来决定,到时反正不是大理寺,就是审刑院。
这算盘打得那叫一个响。
在起诉后的第二日,苏轼就赶了个大早,来到潘楼,他寻思着今日大家肯定会议论此事。
他苏轼要一战成名。
哪知整个潘楼都充斥着“便秘”。
是无一人谈及他们起诉之事。
这弄得苏轼犹如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是因为我们昨日没有敲登闻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