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顼点点头道:“这是当然。”
张斐立刻道:“微臣也是第一次讲学,经验不足,上回讲学,学生们表现的就非常不好,令人极其失望,有道是,子不教,父之过,微臣回去之后,也是痛定思痛,自我反省。
微臣发现上回之所以没有教好,就是因为。”
他瞧了眼周边一圈宰相、老夫子们,讪讪道:“就是因为中间打岔的人太多了,以至于学生们的思绪被弄得很混乱,微臣也因此分心了。微臣还打听了一下,观者不语,不仅仅是在棋盘边,在课堂上好像也成立。”
课堂上也是有礼仪的,必须维护老师的威严,听课可不能乱说话。
“啊?”
赵顼当即愣住了。
严复鼓着双目,很是激动道:“你小子什么意思,不准我们说话?”
其余士大夫也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张斐。
我们来跟你辩论的,结果你不准我们说话。
你。
司马光暗自一喜,这主意倒是不错。
张斐讪讪道:“晚辈何德何能,敢教老先生学问,这会折寿的。”
严复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你瞎么,老夫是来听讲的吗?
王安石也不满,你这真是柿子挑软的捏,正欲开口,只听讲台前一人站起身来,“老师言之有理,学生也是这么认为的。”
正是叶祖恰。
其余十四个学生立刻起身,对张斐表示强烈的支持。
他们也是来报仇的,结果这些老夫子们一下将他们五十个大军削减到十五位,这令他们很郁闷,他们心里也清楚,自己就是一个幌子,待会肯定没有开口的机会。
本来是很沮丧的,一听张斐这话,那个个就跟打了鸡血似得。
赵顼当然是向着张斐的,瞧了眼那些想杀人的老夫子们,憋着笑道:“这到底是在上课,就就还是以上课为主,我们尽量别打扰他们。”
“多谢陛下谅解。”
张斐赶紧拱手一礼。
那一张张老脸,都如茄子打霜,是彻底焉了。
你小子不讲武德啊!
治乱世,用重典?
大意了!
真的是大意了呀!
严复那些老夫子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张斐一上来就联合那些考生,将矛头对准他们。
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
关键就儒家的礼教而言,他们也不应该在别人的课堂随便张口。
对此他们也很无奈。
好在赵顼也只是说尽量别开口,不是说不准他们开口,若是有机会,就还是能够说上几句的,同时还是能保持自己老夫子风范。
他们也只能这么自我安慰。
张斐是来之前,其实就已经想好这么干,不是看到这黑白分明,才临时起意,也不是因为害怕这些老夫子,他放出这个话,这些事情,就总是要面对得。
但是对于一个律师而言,秩序才是重中之重,没有秩序的辩论,律师狗屁都不是。
张斐这么干,只是为维护好课堂秩序,咱们再慢慢斗。
这也是为什么他不愿意跟司马光,甚至于许遵谈论这个问题,这讨论起来,是永远说不完的,哪怕是在现代社会,他们也都在讨论这些问题。
回到讲台上,张斐翻了翻自己准备的课本,“上堂课,我们讲述了律学馆成立的初衷,律学不是简单的几条律例,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这堂课咱们就继续探索律学的本质。”
“老师!”
忽听一人轻声喊道。
张斐抬头看去,见是蔡卞,问道:“什么事?”
蔡卞是面带尊敬的微笑,轻声细语地提醒道:“老师莫不是忘记了,上课堂时,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讲清楚。”
张斐错愕道:“什么问题?”
一道杀人的目光从远处射来。
不用想也知道是王安石。
竟然将我的问题都给忘了。
蔡卞道:“就是法家兴秦的问题。”
叶祖恰马上附和道:“是的,上课堂王学士提出这个问题,但是结合老师当时所讲,似乎相互矛盾。”
其余学生也是乖乖地点头。
虽然他们也是来复仇的,但是他们现在深知,自己现在还能够提问,完全是依赖于这是他们的课堂,故此必须得遵守课堂纪律,否则的话,就会被那些老夫子趁虚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