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要干什么?”
这手中报纸,都快怼到张斐脸上,可见司马光这回是真的急了。
张斐往后退了一步,正气凛然道:“司马学士,你应该知道我的为人,我张三虽只是一介布衣,但行事向来是光明磊落!”
司马光是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那些小手段你还用少了。”
“,咳咳!”
张斐神色一变,讪讪道:“司马学士,你先听我解释,我是这么考虑的,我越是表现的光明磊落,人家就越不会怀疑我的意图,我越是遮遮掩掩,反而会引人怀疑我图谋不轨。”
司马光真是苦口婆心道:“谁让你去遮掩了,你可以去朝中解释,也可以上堂课来说明此问题,再怎么也比你这么做要合适,你这不是火上浇油吗?这只会引来更多人弹劾你。”
张斐讪讪道:“可这事我就是再怎么解释,也也是苍白无力的,他们一定会有反驳的观点。”
司马光一怔,“你什么意思?”
张斐道:“如果司马学士问我,会不会有人因为法制之法的理念,做出违背纲常伦理之事,我纵使没有这意思,但我也无法保证。因为法制之法的理念就是强调个人正当权益。退一万步说,即便我保证,他们也不会相信的。”
司马光眨了眨眼,呆呆地问道:“你难道想挑战纲常伦理?”
张斐忙道:“我没有这想法,但是我认为律法不应该将整个纲常伦理都包含在内,还是要有所区分的。”
“你小子糊涂啊!”
司马光急得一跺脚,“那三纲五常必然是要在律法之上,这可是君主统治的基础,是不容置疑的,连这么肤浅的道理,你都不明白吗?”
“我。”
“你不用说了,赶紧写两份状纸,一份为你自己辩驳的,一份是为老夫辩驳的,如果有这机会得话。”
说着,司马光便拂袖而去。
他原本以为张斐还是想故技重施,是技术层面的失误,不曾想,张斐还真有这想法。
这是能动的吗?
张斐委屈道:“再怎么我也只是说说而已,难道这也有罪?”
“三哥!”
李四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将一个木块递给张斐,“三哥,你看这大小行么?”
张斐接过一看,只见木块上刻着一只小鸟,点点头道:“非常不错。不过你得吩咐那些人,赶紧一点,多准备几副,我没有多少时日了。”
“哎!俺知道了。”
李四直点头。
张斐拿着木块看了看,笑道:“什么纲常伦理,这才是国粹。”
便是将木块抛给李四。
下狱
一向稳如老狗的司马光,这回也变得焦虑不安,甚至都拂袖而去,可见这事是相当严重,而且他司马光暂时也没有办法应对。
事实也是如此。
此报一发,顿时就引起广泛的关注,且舆论几乎是一边倒。
全都是在疯狂地批判张斐。
其实关于法制之法,之前就已经传出去,并且当时还得到一部分人的认可,张斐这才获得不少人的尊重。
可如今这报纸一发,那些原本支持张斐的,也都开始反对他。
因为之前大家的关注的点都是在张斐开宗立派上面,大家就觉得这么一个黄口小儿,怎能开宗立派,他凭什么。
都想着去反驳张斐。
当时大家争得就还是一个理。
但是那些谏官御史,他们可不是在说道理,他们是认为法制之法将会破坏三纲五常,并且给出非常合理的推论。
这三纲其实是一种社会秩序,不是什么大道理,也不是什么主张。
直白一点的说,就是这么回事,只有这么干,国家还能够安定。
而三纲五常自董仲舒到如今,共八百多年,已经是深入人心,每个人的行为准则,都是围绕着三纲五常,你要否定这个,那人人都是错的。
此与道理无关。
这导致汴京周边的那些不问名利的隐士都赶紧站出来批判张斐。
他们真不是说嫉妒张斐,或者说看张斐不爽,而是他们认为这种思想若是不赶紧制止话,一旦破坏纲常伦理,定会出大乱子的。
舆情汹涌,朝野震动,赵顼也赶紧出来召开会议。
这一上来,那些谏官御史,就是一顿长枪短炮,总之一句话,此事已经危及到江山社稷,朝廷不能不管。
“诸位未有前去听课,或许对法制之法有所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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