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预计肯定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王安石根本目的是敛财,如果正常借贷,赚不到多少钱,就肯定会用手段的。
“我反对。”
李敏立刻站起身来道:“这完全是对方一厢情愿的猜想,。”
范镇立刻道:“我此问就是源于元学士禁止宗法低息借贷的理由,而不是什么猜想,如果我的问题不成立,那么官府也禁止的理由,也将不成立。”
张斐思索半响,道:“反对无效。证人必须对此作答。”
这个问题,还真是打了个元绛一个措手不及,因为官府垄断是完全合法的,没有道理可讲,但是在这里说出来,好像又有些不太妥,毕竟他们现在是在争夺这道德制高点,沉吟少许,只能避重就轻道:“官府并没有禁止低息,只是禁止宗法约定的利息。”
范镇道:“但是乡绅们也只是约束自己乡里的地主,并没有约束百姓只准在乡里借钱,但官府却也容不下,而且官府认为乡绅们这么做,是在玩弄垄断之术,只是根据青苗法的二分利在先,他们约定的一分五在后,但是在此禁令中,官府可是深受其益,那么官府如何保证,此番禁止,就不是垄断之术?”
元绛道:“因为朝廷可是有明文规定的。”
此话一出,院外突然响起了嘘声。
元绛很是尴尬。
这事百姓可是非常非常清楚,要说垄断之术,谁玩的过朝廷,那规定有个毛用。
直娘贼的,老子交的钱,从来就比规定上的要多得多。
你跟我讲规定?
此时,他们也已经恍然大悟,你说乡绅们是玩垄断之术,伱怎么能证明,你不是在玩垄断之术?
你比他们更狠啊!
“肃静!”
张斐一敲木槌,喝止住百姓,然后又向范镇道:“范先生,你可以继续了。”
“多谢!”
范镇微微颔首,又向元绛道:“听闻元学士刚刚来到河中府,就打了一场关于盐钞的官司?”
元绛一听就晕了。
“我反对。”
李敏又起身道:“此问与本案无关?”
范镇不紧不慢道:“我稍后会证明此问与本案有着密切的关系。”
张斐道:“反对无效。”
李敏郁闷地坐了下去。
元绛无奈之下,只能稍稍点了下头。
范镇道:“请问每年发售多少盐钞,每张盐钞换多少盐,朝廷可有明文规定?”
元绛点点头。
范镇道:“但是据我所知,相信元学士也知道,其实各地盐池都未有按照规定,这又是为什么?”
在场不少盐官心中一凛,这真是也躺着中枪啊!
他们心虚地偷偷瞄了眼张斐,见张斐面无表情,稍稍放下心来。
“呃咳咳。”元绛含糊不清道:“这里面有着诸多原因,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这就没法解释。
范镇道:“但事实就是官府也并没有遵守规定,对吗?”
元绛犹豫片刻,旋即还是点点头。
这事百姓心里都明白,再怎么解释都是狡辩。
范镇又问道:“那不知元学士凭何保证,当官府禁止民间低息借贷后,官府就不会抬高利息?”
元绛不做声了。
过得一会儿,张斐看向元绛道:“还请证人对此作答。”
元绛被逼的没有办法,也只能道:“这我的确无法保证。”
他如果说自己能保证,范镇就能找出一万个事实,来证明他根本保证不了。
因为元绛当了这么多年官,什么县官、知府、转运使,等等,难道那些地方就没有这种现象?
他也没法制止。
事实就是制止不了。
四小金刚听得是直摇头啊!
这就尴尬了呀!
范镇道:“我问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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