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赶忙问道:“如何纳入。”
张斐道:“很简单,病人来医院看病,医院可以直接指定他们去那些药铺买药,这样也可以驱逐一些假药。”
王安石道:“但是药材是很赚钱的,我还从宫中要了不少传统药方来。”
张斐道:“这个也不冲突,择优、择惠而用,民间的药方可以作为医院药方的补充,如果有矛盾,那就看谁的更好,以及对方是否能付得起钱,医师可以根据这些来决定病人用哪种药方。”
“如此倒是可行。”
王安石又问道:“邸报院呢?”
张斐道:“邸报院也很简单,可以用来公布一些朝廷政策,以及灾情、战事,这些是我们民间小报不能发的,但是百姓又必须要了解的,销量肯定是非常稳定的,不过文章还是要尽量通俗化。”
王安石突然道:“我怀疑你弄这小报,是专门弥补你文笔上的不足。”
张斐没好气道:“王学士,我那能叫不足吗?我那叫不会。因为通俗的我都写不了,我发表的每篇文章,几乎都是我妻子代笔的,我是一篇也没有写过。”
“你小子倒也实诚。”王安石呵呵笑道。
张斐苦笑道:“关键还是瞒不住啊!”
王安石哈哈一笑,又道:“不过文章写得好的,反而不能上报,这真是岂有此理。”
“不是的。”
张斐道:“邸报院也可以出名士报,给特地的观众看,我这边就撤了。”
王安石愣了下,“这不太好吧?”
张斐道:“我那边书铺每年卖书,都不知道赚多少,早就不想弄这名士报。”
王安石点点头,“好在晏几道已经在邸报院任职,我们邸报院也可以印书。”
张斐嘿嘿道:“但是版权在我手里,邸报院要印,也得给我钱。”
这个奸商。王安石眼中闪过一抹怒火,又道:“版权是在你手里,但是名士都在朝中,将来你们想买版权,可就不是那么容易。”
张斐不做声,你朝廷能拿多少钱出来。
王安石也不服气,瞅了眼张斐,咱们走着瞧,要是这文章典籍,都玩不过你,那我们这些文人都自杀去算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正当大家专注于事业法时,那司马光建议整合皇帝司法官署的消息也传了出来。
这顿时就引来铺天盖地的反对声,一些官员急得都快将笔杆子给折断了。
他们现在已经是非常忌惮公检法,恨不得削弱公检法的权力,你还在这里增强公检法的权力,你这是要我们死啊!
而反对的带头人,就是传出这消息的幕后主使人-——吕惠卿。
因为此事就他们几个人知道。
王安石主要考虑的是国家财政层面,而吕惠卿则是要帮助王安石获得更多的权力,如此才能将新政执行下去。
吕惠卿心知,革新派中很多人并非是理念与王安石相近,只是利益让他们倒向王安石。
这跟保守派那边是有很大的不同,那边完全就是理念相同。
如果仅凭理念之争,是根本斗不过对方的。
只能通过利益斗争,才能够团结身边的人。
事实也正如吕惠卿所料的那般,他们这一反对,很多权贵、官员立刻就团聚在新政周边。
司马光那边也是立刻给予反击。
两派再度争斗起来。
其实赵顼心里早就有打算,但他这回没有急着表态,而是通过他们的争论,去了解每个官员对于此事的看法。
因为这事,他与王安石的看法不一样,他希望对官署进行全面改制,但是王安石却认为在此事上,现有官署各司其职就行,不需要大动干戈,以免得不偿失。
关键,王安石并不像张斐一样,是充分考虑到赵顼的态度,依旧还是一副说教的态度。
但是赵顼都已经二十多岁,不再是那个十九岁的小皇帝。
赵顼现在也有些跃跃欲试,他要寻找与他理念相近的大臣。
不过在此事上面,他倒是没有自作主张,最终还是遵循王安石的建议,将司法官署中一个非常关键的官署,也就是提点刑狱司一分为二。
一方面整合公检法的权威,另一方面,则是增强御史台监督权力。
也算是安抚两派。
别抢,一人一半。
不过赵顼却是安排翰林学士王珪和监察御史蔡确来负责。
这么算下来,两派倒是打了个平手。
到底给予了御史台一个监督公检法的权力。
而公检法则是捍卫自己的制度,御史台只是监督,而无法干预公检法的制度。
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你要平息党争,可偏偏有人不让你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