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这才慢慢反应过来,主要因为这是朝廷第一回 如此大规模的以工代赈,同时又发出数百万贯的税币。
而之前朝廷又经过一番改制,户部、工部在执行方面是手忙脚乱,前期就是乱来一通,关键这底层的执行官署是没有变化的,没有做到垂直整合,上面缺乏对下面的监督,这就滋生出腐败的土壤。
朝中大员可不敢动,当时他们也没那心思,都顾着政治斗争去了。但是底层官员,瞅着这钱往手中过,寻思着,捞一点,谁能发现的了,以前大家也都这么干,再说如今世道这么乱,大家都盯着仓库税。
事实也是如此,之前都没有官员关注这些事。
包括王安石他们也都被蒙在鼓里,哪有功夫关心这些琐碎之事。
但他们也真是背,遇到一群小牛犊,何执中、王回他们刚刚在学院,经过道德和法律的洗礼,是一腔热血,不管你捞多捞少,发现就抓。
越抓越起劲。
终于感受到检察院的快乐。
同时皇家警察也想立功,而且他们以前也深受这些底层官员的剥削,这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也是非常配合检察院。
对于那些底层官员而言,刚被抓的时候,他们还不是很慌,他们认为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这在以前,那都可以算是官员福利,最多也就是去外地,最差也就是被解除职务。
可哪里知道,检察院全部都以死刑进行起诉。
当即就昏死过去一大片。
我不过安排几个亲戚在这里面混吃混喝,你给我来个死刑?
朝中的官员们也都傻了。
你们检察院是想立功立疯了吧!
这尼玛判死刑?
这这这!
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但检察院也是有法可依,有判例,有条例,皇庭就必须得接,到底是否判死刑,这得审过才知道。
时隔多日,这皇庭再度被围得是水泄不通,百姓们望着被告席上的两个人,那目光中是充满着愤怒。
而院内就只有一个人站着,这个人当然就是张检控。
“我也不得不说明这一点,关于贪污罪的量刑,我朝在很多判例上是不一致的,有些处罚是很轻的,甚至不处罚,但也有些贪官被判处死刑,而且根据近三十年的判例来看,我们朝是从未对贪官判处过死刑,同时还废除刺配、杖刑等惩罚,最多都是发配边州,而且单从两位被告所涉及到的金额来看,确实不是很多。”
张斐低头看了眼文案,“根据我们检察院证据的显示,两个被告加在一起,所涉金额也不过一百二十贯钱,这比之前的一些案例所涉及的金额是要少许多的。”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但是,我们不能忽略当下的环境,此时此刻,全国上下,君民一心,都在想尽办法,努力地抵御天灾,而他们贪污的钱,本是用来赈济百姓的。
也许有人说,不过是多添二三十个名额,但是这也有可能是二三十条人命。因为朝廷是用有限的钱来赈济,他们将这种救命的名额给自己的亲人,这无异于谋财害命。
所以,我在此代表检察院恳请大庭长,判决第一个被告刘广和第二被告陈牧绞刑。”
“好!”
“说得好!”
“死刑!”
“判他们死刑!”
外面那些憋坏了的百姓,立刻是歇斯底里地叫嚷起来。
贪污赈济钱,就是谋财害命。
这必须死刑啊。
说得好像他们以前没有遇见过似得。
但其实如这种底层的小贪,其实并不少见,估计陈牧、刘广都不觉得这是在贪污,关键这么大一笔工程,涉及到这么多人,这么多钱,老子就弄个几十贯,都被你们揪出来,今后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
但是面对张斐地言之凿凿,面对百姓的同仇敌忾,陈牧、刘广是彻底慌了,一个劲地向赵抃作揖求饶。
赵抃瞧了眼张斐,又看了眼陈牧、刘广,一手抓着木槌,几番欲起,犹豫半响,他轻咳一声,“正如张检控所言,我朝对贪污的惩罚,有着诸多判例、赦令,以及条例,本庭长还需仔细审查相关律法,才能做最后的定夺,今日审理就先到此为止。”
说着,他拿起木槌轻轻敲了下。
声刚落,忽觉一道巨大阴影照来,大家立刻抬头看去,但见头顶上飘来一块巨大的乌云,是遮天蔽日。
难道!
赵抃都不走了,仰着头,呆呆地看着那片乌云,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
突然!
一滴巨大的水珠低落下来。
啪嗒一声,十分清脆。
大伙不免都屏住呼吸,倾听着这久违的声音。
一滴!
又一滴!
哒哒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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