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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安面色煞白,身体居然微微发起抖。
秦远:“……”
暗骂原主畜生,究竟给江安造成多大心理阴影,他不过说句话就吓到对方,秦远放缓语气道:“我去煮饭。”
江安一怔,以为秦远酒没醒,却见他穿上衣物,大步离开房间,独留江安一脸诧异,握着木簪的手都在抖。
他想,秦远再提将他卖到青楼,他就跟秦远拼命。
因为昨晚的事让江安寒心。
甚至后悔当初稀里糊涂嫁人。
江安爹爹过世早,没多久父亲再娶,后娘肚子争气,第二年生下大小子,小子能传宗接代,被父亲当命根子一样疼。如此一来,江安在家彻底没了地位,哪怕在家做牛当马,什么累活脏话都干,也遭到后娘嫌弃。
到十八岁,后娘急切地找媒婆给江安说亲,要将江安嫁走。媒婆当时向后娘提到秦远,隐瞒秦远的名声。
只说秦远这汉子高大魁梧,一表人才,有房有地,干活卖力,最重要的是人也大方,给三两彩礼不用陪嫁。
后娘听说不用陪嫁,顿时心动,给江安定下婚事。
直到成亲,江安才发现秦远房子破烂,只有两亩地。
江安是个本分的人,没有埋怨,心想他一个村哥儿,不是什么富家公子,现在都嫁了,夫君家里穷也没事,只要夫君为人宽厚,踏实勤奋,他们的日子会好起来。
婆婆在的时候,秦远还算老实,每天去地里干活,要不上山打猎,一家人穷却过得平稳。但婆婆启程回郡城后,秦远就换一副面孔,成天不回家,要不就晚归。
江安以为秦远忙自己的事,也没追问。
后面赶集路上,碰到不少村里人,江安才听说秦远是地痞,安山村寡妇都不嫁他。秦远在本村讨不到老婆,所以托媒婆到偏远的村子给他说亲,找到急嫁的江安。
江安心中不安。
不信村民的片面之词。
直到秦远酗酒回来跟他要钱……
秦远走到厨房,发现原主家真的好穷,米缸干净,篮子只有野菜,一个鸡蛋,秦远煮了野菜,蒸了鸡蛋羹。
饭菜上桌,秦远在门外喊道:“江安,过来吃饭。”
江安昨晚没吃饭,还被喝醉的秦远折磨,现浑身酸痛饿得发慌,他扶着土墙走过来,看到秦远坐在堂屋。
如今正值初夏,秦远穿着布衣,他体型高大,肤色健康,虬结的肌肉在布料下若隐若现,宛如一座山峰。面容英挺,沉着脸时很凶,手大脚也大,揍人非常疼。
往常吃饭秦远还喝酒……
但江安今天没闻到酒气,秦远还坐得端正。
江安在秦远对面坐下,垂着小脑袋,窥向午饭,江安一惊。秦远这懒汉,跟他成亲后,平时进厨房都百般嫌弃,原以为秦远只热了干饼,没想到还做了鸡蛋羹。
秦远说:“吃吧。”
江安捏着筷子,只觉秦远古怪,但现在肚子饿得咕咕响,江安顺手拿过野菜汤,就着昨晚剩的干饼埋头吃。
……完全没碰鸡蛋羹。
秦远费解,脑海浮起原主的记忆。
原来鸡蛋肉类都原主自己吃,平时江安吃剩菜,最主要的是,原主也不挣钱养家,日常开支都靠江安做针线活负担,江安好不容易攒点钱,前天又被原主抢走。
江安才没钱买米……
秦远震怒,恨不能将原主鞭尸千千万万遍。
……可他偏偏穿到原主身上。
秦远受创,上天既然给他一次机会重来,为何要让他穿到渣男身上,因为心底有气,秦远没跟江安说话。
江安也习惯。
两人吃着简陋饭菜。
秦远无意间瞥到江安,就转不开眼,江安长得漂亮,乖巧地吃着饼子,他穿着粗衣,瘦得可怜,手腕都细伶伶的,连掉在桌上的饼渣,江安都要捡起来塞口中。
秦远瞬间破防,酸涩混杂着复杂情感击向胸腔。
秦远眼眶热意浮起,心里涨得厉害,他将鸡蛋羹摆在江安面前,撤掉他面前的干饼,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说。
“江安,吃这个。”
江安抬眸望向秦远,没料到自己能吃到鸡蛋羹,生怕秦远耍什么花招,他看眼鸡蛋羹,又看眼秦远,没动。
瞧着江安防备无措的模样。
蒙在秦远心头的迷雾消散,他为何纠结、懊恼穿到一个渣男身上,既然无法再改变身份,何不掌控当下。
他要做个好人。
给小夫郎一个家。
因为在原世界秦远是同志,只不过暗恋的人在国外结婚后,秦远备受打击,全身心投入工作,恋爱都没时间谈。现在穿过来,拥有强健体魄,有一个美夫朗。
还是男性婚姻合法的朝代。
……他还奢望什么。
秦远忽然笑了,心情都好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