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这栋建筑,室外新鲜的空气顺着微风涌入肺腑,终于让紧绷着弦的闻池松了口气。
可放松过后是不受控制的记忆回溯,胃里总有一种反胃的感觉,似有似无。
冷静了片刻,闻池漫无目的地走在校园里,思绪乱飞。
林念潮红淫欲的脸还在脑子里挥之不去,他一会心情复杂地想,这个学弟怎么是个双性人,一会又开始担心这学弟是不是被这群人逼迫的,都哭成那样了,应该…很难受吧。
他好像刻意忽视掉了从门外听到的淫言秽语,绕着绕着正好走进了学校的咨询服务中心。
“同学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周末期间咨询只坐着一个专业的工作人员,笑容标准,热情地在台前为人服务。
闻池眼神游离了一会,想说的话却实在难以启齿,但那个小姐姐还在微笑着看他,于是他迟疑着开了口,“请问一下,如果想投诉学校相关的事情有什么渠道吗?”
咨询员诧异了一下,很快就给出几种途径。
可以在学校内部找到行政部门通过书面或口头表达投诉,也可以登录校网在线投诉或者填写投诉表单发邮件到指定邮箱,如果实在是很严重的事,需要去向本市的教育主管部门投诉。
这些闻池都知道,他只是有些纠结用什么样的方式。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口头举报比较稳妥,闻池道了谢转身离开了学校。
周日的行政部门不上班,闻池在日起日落中等到了周一。
心里想着举报的事,举报的内容,闻池一上午的课都上得心不在焉,好在只有两节无伤大雅的选修课。
离下午的那节课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想着要不现在就去把事情说了,结果路上就碰见了同样刚刚下课的林念。
“学长好啊。”
闻池目光扫过男孩惨白的小脸,白皙的皮肤上那点眼底的青黑很晃眼,心底暗忖,你看上去可不是很好。估计昨天被那几个男的翻来覆去地折磨了个遍,林念虽然身上遮得严严实实,可从高处往领口里看还是能发现星星点点的暧昧红痕。
不动声色地回了句问候,闻池试探地问道:“林同学,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脸色看上去很差。”
男孩听到关心,眼神却透露着慌乱,嘴角往下撇了撇,无故看着有些可怜委屈,只是摇摇头小声说自己没事,但这一切看在闻池眼里都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你等会还有课吗?”
“还有一节艺术史。”林念乖乖答道。
“kz楼吗?那我们顺路,一起吧。”
林念欣喜地点头答应。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男孩以刚刚上课讲的内容为话题和闻池闲聊着,说得津津有味,但联想起昨天发生的事,不免让听者更怜惜他,都这样了还在好好学习,那些人做的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林念不知道闻池心里在想什么,只觉得今天的学长对他好温柔,让他忍不住靠他更近。
林念下节课的课室楼层有点高,虽然闻池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放着一边的电梯不坐非要走楼梯,但出于某种愧疚的心思还是跟着把人送上了楼。
没走两层,身旁的人突然一矮,居然摔倒磕在了台阶上,男孩惊呼出声,闻池心里一颤赶紧把人从过道上拉到一边。
担心问他,“还能走吗?”
林念抬起脸,清亮的眼里氤氲着眼泪,眼眶红红的,嘴里还不住地小声抽气,“好像磕破了。”
“那我送你去医院吧。”
闻池无意识皱了皱眉,说了声失礼,直接弯腰把林念横抱了起来,男孩个子娇小,骨架也轻,看上去和抱上去都像一只柔软无害的猫。
怀里的身体微微绷紧,眼睛也瞪大了些,像是不大敢相信闻池就这样把他抱起。
这副表情落在闻池眼里无疑是天真单纯的,所以,这样的男孩怎么会主动去和那些男人做那种事。
抱着人走到楼下,闻池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轻轻拽了拽,低头看过去,林念有点难为情地把头埋在他怀里,闷声说,“可不可以不去医院,我觉得去医务室就好了。”
闻池看着那雪白的颈上露出的牙印沉默一瞬,难言的愤怒让他咬紧了后槽牙,只沉沉地“嗯”了一声。
林念能感觉到这个高挑俊秀的男生有些不高兴,但好像又不是冲他来的,于是也不多问,就缩在那温暖的怀里直到被抱进医务室。
确实是没必要去医院的,雅礼大学的医疗设施很完备,连医务室都有简单的科室分类,春天是流感高发季,闻池绕过那些人群聚集的地方把林念放进了骨科的诊室。
这里和其他科室比起来显得安静清闲得多,一个戴着金丝框眼镜的男人坐在桌后,身上的白衣大褂穿戴得整整齐齐,从头到脚都透着一丝不苟的味道,只是在看到闻池怀里的人时,他表情意外地挑了挑眉。
“这位同学怎么了?”
闻池没注意到男人眼里对他一闪而过的敌意,如是说道:“上楼的时候他磕到膝盖了,不太能走,请你帮他看一下吧。”
坐在桌前椅子上的林念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声不吭的。
闻言,男人从靠椅上起身绕过桌子,竟是也弯腰一把把林念抱了起来。
医务室的医生都这么没有分寸的吗?
闻池皱着眉看他把林念放到了体检的小床上,大手直接伸向了林念的裤腰。
也不尊重病人的意愿吗?有些过分了吧。
刚想出声制止,林念就推开医生的手,欲说还休地看着医生,似乎还往闻池这看了一眼,声若蚊蝇地咕哝了一句,“我,我自己来吧。”
闻池没对那一眼有什么多想,只觉得男孩是有些害羞,可这表情让他猛地想起昨天看到的场面,心头一跳,慌慌忙忙地转过了身不再去看。
“学长,你耳朵怎么红了啊?”
明明这调笑的音调怎么听都是在勾引人,可真正老实纯情的闻池这会倒是不知道去怀疑林念了,他背着人掩饰般地说,“我去医务室外面等你吧。”
说完就抬脚离开了这里,反手关上了门。
顾医生看着男生离开的俊挺背影,白净的耳尖烧得通红,于是不自觉惊诧地多看了两眼。
林念这次勾搭的人这么纯情啊。
“那个男生是你下一个目标?”
医生垂眼看着男孩脱下裤子,白白嫩嫩的两条腿暴露在空气里,斑斑驳驳的吻痕点缀着,衬得连膝盖上大块的青紫都不怎么骇人了。
“什么下一个目标,这是我喜欢的人好吧。”
“你跟人玩校园暗恋?不像你的风格啊。”
男人一边调侃着,一边拿着药在那伤口上涂抹,皮外伤而已,不算严重,真正让林念难受的其实是他走动时牵动的密处,这些当然不能跟闻池说。
“昨天又吃了很多男人的精液吧。”
“啧,本来只叫了两个人,谁知道秦老师周末还上班,方异在学校跟人打球,都碰到一块来了。”
男孩低声抱怨着,哪还有刚刚在闻池面前的矜持羞涩。
“逼都肿了,里面给你擦擦药。”
“我昨天上过了,唔——你轻点~”
闻池在医务室门外的椅子上等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医务室的门才从内被拉开。
医生敲了敲门,朝他说:“同学,林同学想在医务室休息一会再走,不好意思打扰你太久,你先回去吧。”
“他伤的严重吗?”
“伤?哦,确实挺重的,放心,检查完我会送他回去的。”
男人说话间镜框后那双狭长的眼尾意味不明地挑起。
闻池觉得这医生的后半句话怪怪的,但自己还有事要做就没再多留,离开前他扫了一眼医务室,透过门缝中隐约看见了一片白,可还没等他看清门就在眼前被关紧了。
耽搁了不少时间,闻池快步走到了学校的行政部门,委婉地向负责人举报了那天的所见所闻,还隐晦提及到数学系的某位老师有侵犯学生的嫌疑。
举报完毕,闻池心里压着的大石终于被移开了。
但是,这之后事情的走向愈发偏离他的想象,像一场逃不开的噩梦。
春季的课一开始,原本平静的校园就立马塞满了人。
按部就班地上了一周的课,又是新的一周,闻池坐在cb大楼的一间阶梯教室里,等待着授课老师的到来。
提前到的学生零零散散落了座,上课时间还没到,有人开始三三两两地小声议论起这节课教授的八卦。
“哎,你说,这节课还是不是秦老师上啊,好久没见他了都。”
“得了吧,才不到一周而已,顶多两节课好吧,你就是馋人家的脸!”
“那我就是馋他的脸嘛,你说,学校的教授里能挑出来几个这么帅的,反正我是不会错过的,特意卡点才抢到的这节选修课呢!”
“你一个语言系的来上数学课,你,你可真是…”
白辰听着前排两个女生的八卦,也忍不住好奇,转头用手肘怼了怼身边的闻池,“阿池,我们这节课不会还是代课老师上吧,老秦到底出啥事了到现在都没来上课啊?”
被问的人心里有数,但碍于学校还没有发声明通告,他一张嘴也不能在外面乱说,即使是自己的兄弟也不行。
他百无聊赖地转着笔,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代课老师教也没差,无所谓。”
白辰认可地点了头,“也是。”他对男人又没兴趣,反正只要有人教课他能学就行。
临近上课时间,阶梯教室里逐渐坐满了人,每个人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以后都不约而同地猜测起这节课是不是秦之来上。
闻池猜,不是。
但今天的一切已经注定。
教室的屏幕上,数字从59变动到00,阶梯教室的上方传来阵阵惊呼。
“老秦回来了!”
“几日不见,还是这么帅啊。”
啪嗒——
一支黑色水笔掉落在桌上,滚动着滑向了身旁的走道。
男生想要俯身弯腰去捡,一只成熟男性的手却率先把笔拾了起来,闻池的手僵硬在半空中,看着男人的脸上是难以言喻的惊色。
怎么回事?学校没查到证据吗?
那天半身赤裸的男人此刻又变得衣冠楚楚,秦老师把笔递到男生身前的桌上,一双眼睛笑眯眯的,他对上闻池的眼,“好心”提醒道,“同学,下次要注意点哦。”
秦之帮忙捡了笔,继续往下走到讲台前,周围的同学们见到了回归的秦老师都在欢喜雀跃,连身边的白辰也不例外。
“我靠!老秦回来了,说实话,我觉得确实还是他教得比较好。”
听着朋友兴奋的话语,一片嘈杂喧闹声中,似乎只有闻池一人在心绪不宁,对秦老师的到来感到不满。他隐隐觉得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太对劲,但又实在揪不出源头,最后只好按耐下心思上课。
两个小时的讲座,闻池过得略显煎熬,因为他总是时不时感受到秦之向他投来的视线,目光相交时,男人又会对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他知道是我举报的他吗?
琢磨不透那个笑,闻池也不愿多想,一下课就背着包往课室外走,满脑心事,差点连白辰的呼喊都没听见,“闻池!”
“嗯?怎么了?”
他终于回过神,侧目看着咋咋唬唬的兄弟。
“什么怎么了,我叫了你好多遍都不理,你等会没课了吧,有没有什么安排?”白辰抱怨了两句很快就把闻池的不理睬抛之脑后,有些激动地又补充说:“没什么安排的话,要不要跟我去迎新联谊会!这次有好多漂亮学妹,你、你这什么眼神?我听别人说的,你去不去,去的话咱俩顺路我开车。”
“不了,我有点累想回家休息。”闻池摆了摆手推辞道。
白辰仔仔细细把人扫了一遍,发现男生脸色确实疲惫就没再挽留,只是觉得可惜,唉,他这兄弟都快20了还一场恋爱没谈呢…长那么帅的脸真是暴殄天物!
两人在教学楼前就道了别,闻池往校外走去,临近门口,他突然脚步一顿,往后看了看。
身边路过的同学本来觉得这人有点奇怪,结果看到脸以后又有点不好意思地绕走了,小声对着手机里发着语音,天呢,我刚刚看见一个冷白皮大帅哥哎,超帅的!。
闻池回头不是因为有人叫他,而是他走在路上总觉得有一道视线在暗处盯着他,看得他实在有些不舒服,但是这么一扫,又好像什么都没有,难道是错觉?
可周围也不是没有人看他,只不过两者感觉很不一样,他分得清楚。
算了,先回家再说,可能真的是太累了。闻池如是暗示着自己,让自己不要多想。
他今天没有开车来学校,因为家里离得很近,走路二十几分钟的事,闻池全当锻炼身体了,走在熟悉的路上,他又莫名感受到那道阴冷的视线,这次他回过头,看见了身后跟着一个用黑色过得严严实实的男性。
不对劲!
直觉开始危险预警,闻池拔腿就跑,才刚刚日落,这周围却连个路人都没有,求救都捞不到人。
身后的男人却像是有备而来,看男生回头发现了他就立刻对人出手。
砰——
还没来得及跑远闻池就被一根硬棍狠狠打中后脊,那块皮肤在不算厚的衣物下迅速泛红起肿,痛意下一秒袭遍闻池的全身,他闷哼了声,脚下有些踉跄。
没等站稳,眼前的街道里居然又窜出几个人。
搞什么?他得罪什么人了?
“这里有摄像头的,你们在这里动手是想进警察局喝茶吗?”
那几人将闻池团团围住,其中一人看着男生额间流着冷汗,嘴上还不忘故作镇定地威胁他们,竟然冷笑了一声。
“哈,你得罪的可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那人背后的老板啊,想要找你麻烦呢。”那人恶意满满地说着,眼神示意其他的兄弟们把人带走。
闻池没时间思考得罪的谁,看这副打扮,这群人也不会告诉自己,于是转身提腿踹上了最近的一人。
没想到这看着清清冷冷的男生踹人这么狠,还会打架,那些人也不再收着,直接一起围攻,挣扎中闻池拼尽全力也只勉强伤了两三个,对面带着凶器,他一个人根本无力招架。
——
“这…我们下手是不是太重了,他看着快不行了。”
“老板吩咐的就是要重,最好给他脸上也添点颜色呢。”
“我老板没这么说,只说教训几下就行了。”
“好了好了,这肯定够惨的了,他家也是有头有脸的,被找麻烦了可就难搞了。”
“怕什么,他惹的人多着呢,一个压不住他,那么多个还管不住,瞎操心!”
“大老板发话了,说让我们把人带到学校去。”
一群衣着奇怪的人围着讨论争吵个不停,听到最后一句才又齐齐把目光落在任务目标上。
地上的男生狼狈不堪,薄款的浅灰色毛衣变成了深灰色,隐约可见几个灰扑扑的脚印。
背后是火辣的刺痛,几道红肿的抽痕布在上面,胸前的肋骨也隐约断了两根,闻池被揍得几乎不省人事,侧面向上的额角向外渗着血,嘴角泛着淤青,整个人完全看不出半小时前那副干净帅气的模样。
恍惚间,闻池被人拽上了车。
没过几分钟,那些人又将他压进大学里。
晚上的雅礼虽然安静了许多,但道路上还是有很多学生在散步,为了不引起注意,那群人只派了一个体型壮硕的男人押送男生。
虽然人已经被揍惨了,但还是怕出什么意外不是,剩下的人结队在后面跟着。
几名学生路过,只见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脚步虚浮的被人抬着走,像是被强迫的,凑近想要看清那人的脸却被一边更高大的黑衣男挡住了视线。
这人不是学生吧?
几人疑惑对视两眼,觉得有些不对劲,试图上前询问,却见那个黑衣男直接抱起了男生快步离去了,这动作让他们瞬间扭变了思路,啊,有点尴尬。
根本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闻池全程意识都不怎么清醒,双眼紧闭着,直到——
“老板,人带来了。”
耀目的灯光下,闻池被刺激地睁开了眼,生理盐水从眼中泌出,转瞬就被黑衣人按跪在地。
校园一角的社团活动室里,一群相貌不凡但长相各异的男人围坐在屋里,而空地之上,模样狼狈的男生屈辱地跪着。
“怎么下手这么重?”
男生惨白的脸暴露在灯光下,点点青紫淤在颧骨和嘴角处,黑红的血蜿蜒着流下,干涸在了脸上。往下看,那件皱巴巴的毛衣也挡不住他擦伤红肿的一截清瘦锁骨。
闻池带着满身狼狈跪在一众人眼里,引起一道惊呼。
他勉强拾起自己的意识,分辨出这人是上次那件事的主人公之一——方异。
其实不止方异一个人感到惊讶,但是没人这样叫出声,有些人只是眼神透着不忍,有些人漠不关心,还有些人则是,则是轻蔑得意…
“啊,你就是闻池?长得…也就这样啊,他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呢?”
为首坐在中心的男人站起身走到男生身前单膝蹲下,手指用力掐住他的下巴,不顾闻池被痛得蹙起长眉,目光扫着男生这张看不出几块好肉的脸,嫌弃地嘲弄道。
摆弄了两下后,他觉得无聊,把手一甩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我得罪过你们?”闻池声音嘶哑,无力质问着眼前的人。
男人抱着臂,下巴朝一个方向点了点,说道:“你那天不是见过这几个吗?”
闻池这才顺带着把这群男人看的七七八八,那天的人除了秦之不在,其余的都在场,只是,三人看他的眼神各有不同。
方异明显好奇和关心更多,表现出来的性格如他阳光俊逸的外表一样,看上去没什么心眼。
骆远则是大咧咧地敞着腿坐在沙发上,对闻池上下打量,眼里的嫌弃和说话的男人如出一辙。
顾阑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烦闷地皱着眉。
闻池这才后知后觉地想着,那天的举报大概率是被人压下来截胡了。
“你给我们惹了个不小的麻烦,得好好惩罚你,嗯…让我想想,要不…,你给他们每人下跪磕头认个错吧?”
完全是把人格尊严踩在脚下的举措,男人勾起嘴角,似乎很满意自己想出的解决方案。
“你们有什么资格来惩罚我?既然不藏好聚众做那种事,这不是你们自作自受的结果吗?”反驳出声的闻池遍体鳞伤,一双眼睛却清得发亮。
一直漠不关心支着头看戏的男人突然来了丝兴趣。
“我们自作自受?难道不是你自己多管闲事吗,去找了行政主任举报,结果没让阿念退学你很不爽吧?”开口的居然是顾阑,他脸上的不满好像更重了,话里也带着几分讥讽。
听到他对林念过于亲切的称呼,有人朝他看了两眼。
闻池觉得荒谬,“我没想让林念退学,你们强迫他做那种事,该被退学的是你们。”他强调着后两个字说道。
奇怪的是,男生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嘲笑,原本紧张压抑的氛围被这普普通通的一句话破开了口子。
“林念那个骚货不就是活该被人搞的,怎么是我们的错?”骆远满不在意地辱骂着那个他曾压在身下的男孩。
“哎,他是不是还差点害了老秦丢掉工作呢,哈哈哈哈”
“靠,我那天不在,你们又一起玩他了,几个啊?”
“五个而已。”
见过的没见过的,林林总总有十个男人目若无人地在闻池面前议论聊闲起来。
听到那句漫不经心的“五个而已”,闻池一时只觉自己气血上涌,怒骂出声,“什么叫五个而已?林念他根本就不愿意,为什么要强迫他,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强奸犯!”
许是最后一个词眼骂得太难听,身后压着他的男人狠狠踹了他一脚,新伤添旧伤,闻池没了支撑,无力倒在地上痛苦地蜷缩起身子。
“强迫他?你和林念熟吗就说我们强迫他。”
“哎呀,戚砚,他该不会是担心林念被你们轮奸才去举报的吧?”
“啧,果然是个长屌的都会爱上林念。”
而另一边,被他开口怒怼的男人若有所思地看他,什么也没说。
愈演愈烈的疼痛感让闻池一时反驳不出话,心口处绞痛不已,脸上的伤口又不能被牵动,最后只得紧咬着牙关压抑自己。
等了半晌没听见男生再次反驳,戚砚又感不屑,懒得上手再去掐,索性抬脚用鞋尖勾起闻池的下巴。
再次暴露在灯光下,所有人都看到那个倒地不起的少年满脸都是痛苦隐忍,眉头微微皱着,脸色在青紫中更显苍白,那根根长睫无声颤动着,显尽了脆弱。
这副可怜凄惨的样子无疑激起了戚砚的破坏欲,恶念催生,他莫名想要更用力地折磨男生,直到看他向自己哭怜乞饶。
但还没等他开口,闻池就先觉一阵血腥味涌上喉间,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偏过头。
戚砚正要示意黑衣男再把人按住,就听见一声急咳,余光处,猩红的血顷刻间溅洒上干净整洁的白色地面,在光亮之下透露着一股妖冶和不详。
——闻池晕了。
整个人蜷缩在地,如果不是微弱的呼吸起伏简直要让人怀疑他已经死了。
全场寂静。
最后是方异忍不住上前查看闻池的情况,嘴里念叨着,“你们别是真要弄出一条人命吧?”
不过还好,真的只是晕倒,但是就这么放着不管的话估计后果难说。
最爱看戏的男人起身给方异搭了把手,把闻池扶了起来。
戚砚看闻池被折磨得吐了血,一时觉得有些晦气,什么念头都没了,赶紧挥手让黑衣人把闻池拖走。
“要不把他送我小叔那吧,他今晚刚好值班。”顾阑插了句话。
“行,那就把他送进医务室吧。”戚砚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根本不管闻池受的伤有多严重,吩咐着黑衣人把闻池带去医务室,还专门提道,“一定要亲手送到骨科室的顾医生那里。”
——
晚上近九点钟,黑衣保镖模样的人抱着一个身高腿长的少年出现在医务室的前厅里,正在值班的顾殷有些迷惑,病成这样了还送来校医这里,心真大…
“送人给,我?”
“嗯,是戚少爷吩咐的。”
“麻烦你把他送到我问诊室吧,左拐最里面那个。”
有个学生到了拔针的时间,顾殷丢下这句话就朝着另一个方向拐走了。
等到忙完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男人走近床前,这才看清了男生的脸。
撞伤,淤青,嘴唇还干燥得起了皮,等等,这是什么?
他又凑近了些,发现惨白的面容上不止额头,唇角上也余着暗红的血。
嘶——被揍的这么惨啊。
不过,男生倒是比那天医务室的正经样看起来诱人的多。
低头抚上他淤青的唇角,顾医生镜片后的眼瞳幽深,低声道:“又见面了啊,闻同学。”
男人坐在床边,把男生上身扶起靠着自己给人检查伤势,结果怀里的人不配合地挣动起来。
于是他只能一手按住男生的腰,一手从下往上脱掉了男生皱乱的衣服,顿时,大片青青紫紫的痕迹暴露在空气里,居然连光洁的后背上也布满了红痕,难怪只是靠着都这么不老实。
不过,顾殷可没有什么心疼的想法,相反,在看到闻池的身体后忍不住感叹,这具身体真漂亮。
少年冷感的肤质混着满身的伤,像一张洁白的纸上泼了墨,把医生看得有些口干舌燥。
他抬手摸上一处浓黑的淤青,指尖用力按下,意料之中的,昏迷的男生身躯颤了颤,嗓子里闷出一声痛吟。
更诱人了。
不知道这样玩弄了多久,男人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职责,一点一点地给人上着药。
只是下手的时候依旧不老实,刺痛感频繁细密,惹得闭眼昏睡的人睁了眼。
——闻池醒来时发现自己又是在一片白炽之中。
他下意识观察起自己的处境,房间里有淡淡的消毒水味和一股刺鼻的碘伏味,等注意到一旁坐着的医生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在医务室里。
“醒了?”
男人见垂着的手微微动了两下就朝人看了过去。
男生没有回话,想撑手坐起来,结果目及自己光裸的上半身骤然眉心一跳,哑声问:“我的衣服呢?”
顾殷头偏了偏,“那呢。”
闻池看自己被折腾脏乱的毛衣挂在旁边的架子上,欲要下床穿上走人。
见他动作急切,顾殷伸手拦了下来,“急什么,你刚刚昏着我不好动你,先坐好,我给你后背的伤口上药。”
思索一番,闻池没做推辞,乖乖把后背朝向医生坐着。
只是这医生还是如一周前见的那样不专业,涂药的手力都控制不住,伤口被大力挤压和药水浸入的感觉刺激得闻池又是一头冷汗,他下意识揪起身下病床的布料忍耐着。
顾殷自然也注意到了男生微微发抖的肩背,心中默想道,忍着做什么,连喊疼都不会?
似乎是觉得这样的欺负没意思,男人总算开始认真上药。
闻池刚在医生轻柔的动作里放松下身体,就听他磁性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欺负林念了。”是个疑问的肯定句。
“我没有。”他苍白地反驳。
“没有?那戚砚怎么把你搞成这样,”顾殷当然不信男生的说辞,好心提醒了一句,“以后注意点,林念是戚砚的人,惹他没什么好处。”
戚家是有名的财阀,连在h市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也是顶流的豪门,现在坐镇戚家大局的是戚家的大少爷——戚谙,而戚砚身为次子,虽没有那么多的权利,但毕竟他姓戚又极受父母宠爱,理所当然地被养出了一身骄纵风流的少爷性情。
顾殷不太清楚林念是怎么和这种人扯上关系的,但也在某次情趣的逼问中知道了男孩的第一次就是给了戚砚,以至于高中时期到大学,戚砚一直把林念当作自己的掌中之物,谁欺负上一下都是对他的挑衅,所以,闻池被打成这副模样多半就是受了那位少爷的指使。
林念扯上的关系太多,顾医生虽然也喜欢折磨他那身漂亮的皮肉和畸形的身体,但也不想沾上一身腥,只在林念主动找他时才跟他玩玩。
闻池没吭声,戚家的名号他当然知道,确实是他惹不起的人物,也是现在,他在终于从顾医生的只言片语里拼凑出了点逻辑。
他沉默地走向架子,想穿回自己的脏衣物。
“哦对了,那身衣服太脏,有人给你送了身新的,穿这件。”
男人手里拿着一件吊牌还未摘的新衣服递给他。
“谁送的?”
“霍煜。”
顾殷见男生脸上的不解,随口说,“这位大少爷也跟林念有关系,不过我也不清楚他为什么帮你,估计,是看你太脏了吧。”
听过林念抱怨过两次说霍煜有洁癖,知道他和别人玩过总不愿意碰他,不知道真的假的。
一件衣服而已,闻池没矫情地接受了,改天再还。
“你肋骨断了两根,初步诊断还有肺部损伤,手脚都有不同程度的挫伤,洗澡的时候小心点,伤口别沾水,不过你后背的伤面积太大,我建议你找另一个人给你擦擦就好,给你开了病假单,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吧。”
闻池手里捏着单子,薄薄的眼皮垂下,说了声谢谢。
顾殷笑着回他,不客气,然后把他送到了医务室门口,目送少年一瘸一拐的背影直到被夜色吞没。
本来醒时就已入凉夜,现在出了校医室,略显萧瑟的晚风吹到身上激得闻池打了个寒颤,头脑也跟着清醒了许多。
他想掏出手机先叫个车去医院急诊,结果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除了裤袋里的校卡和一张捏皱了的假条什么都没有。
在灯下僵站了一会,闻池反应过来,包在那群人揍上来的时候被他嫌累赘随手丢到一边了。
啧。
无奈之下,他只能先强撑着往回家的方向走,边走还苦中作乐地庆幸,还好是没出校园多久就被人堵了,要是再远一点,不难猜到另一个结局,他应该会在找到包之前先被好心路人叫救护车送进医院。
寻着记忆终于找到了那条巷子。有些暗,借着月光勉强可以视物,但碍于身上的伤,闻池找的很慢。
找东西的时候他发现原处角落里随意弃着一根棍子,形状类似棒球棍。闻池猜这大概就是那时抡到自己背上的凶器,他撇开眼,看到墙角还置着一坨黑物——看来是今日唯一的幸运,他的包还在。
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闻池来到医院做检查,和顾殷说的伤势没太大差别,开完药就回了家。
由于额头的伤太引人注目,身上也疼得有些过分,闻池跟教授请了假。而父母那边…因为不住一起,闻池选择了向他们隐瞒,免得他们知道又担心好一阵子,尤其是他妈,如果看到自己儿子被揍成这副惨样又得抱着老闻哭上好一会,然后立马买上一张来h市的机票飞来照顾他。还是别了
只是,几乎天天见面的白辰估计没那么好敷衍,过了今晚就会察觉出不对劲,于是干脆把事情和人摊牌了。
联谊会上,白辰正因为加到了一个挺有好感的女生微信高兴,结果这边刚结束,那边好兄弟就发信息说这周身体不舒服请假不来了,他那点喜悦顿时被冲散,一个电话就打了过去。
闻池咳了两声才缓缓接起电话。
“喂。”
听见应声的音质干哑,白辰在另一边心觉不妙,“阿池,你是不是生病了?有没有去医院看看什么问题,没有的话我现在去你家接你去医院!”
闻池真不是个矫情的人,想着这事情瞒着也没意思,后背的伤还不能沾水,一天不洗澡会浑身难受的他沉默半晌,还是对电话那头说道,你来下我家吧,出了点意外。
“别急,医院我去过了,你开车慢点。”
知道人已经去过医院,白辰自然松了口气,只是在见到慢吞吞前来开门的男生时,难以遏制的怒火和震惊还是瞬间一齐涌上头。
“这他妈谁干的?!”
分别前还好好的少年现在额角被贴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纱布,脸色苍白还有淤青,连走路的姿势都看起来别别扭扭,真是显而易见的惨。
虽然是一梯两户,但还是怕吵到别人。
闻池把人叫停,“进来说。”
换个鞋的功夫,白辰已经稳住了情绪,不确定地问:“你出车祸了?”
“不是,被人揍了。”
“什么?!!”
这原因在白辰看来,简直比车祸离谱上百倍。他俩也算半个竹马,小时候经常一起上学,后来中学的时候不在一个城市,感情淡了点,不过大学两人又成了同窗,基于幼时的情谊,两人的关系比以前还铁。
因此,闻池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太清楚了,不惹事不闹事,人际关系也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如果哪天闻池说他想出家当和尚,他也不会有质疑一点。所以,是谁闲得没事找事?
“知道是谁吗?”
“本来不知道,现在…算是知道了吧。”
在医院的时候,闻池把这乱七八糟的一天理了理,大概推出来思路是——
那天林念不管是不是自愿的,那也是合理发生,上层圈子喜欢玩圈禁脔宠的事他不是不知道,更何况雅礼本就是一个小型的名流圈子。
戚砚默许了自己的人和别人玩,他确实没有权利插手,尽管他的冒然举报全是靠对师生禁忌的恶心和对林念的担心,不过,在那群人眼里,自己的行为完全是没事找事。
可想起林念…闻池还是觉得很复杂。
闻池省略了点东西把事情说给白辰听,直接给兄弟整沉默了。
“等等、你先让我缓缓……上上周末学校里有人开多人淫趴,然后没关好门被你撞见了,然后你去举报结果惹上人被报复了…”白辰努力理解着事情的经过,一边有了个莫名的猜想,“…你该不会是看到里面还有老秦…吧?”
看到男生平静无澜的眼神,白辰气得一下子窜起来开始踱步,嘴里还念叨着,“卧槽、卧槽!这是什么事?我兄弟,连黄片都得我拉着看的纯洁小处男居然遇上这么恶心的事,还被他们反咬一口把你弄这么惨…简直太j、简直是欺人太甚!“
其实他想骂他们全是贱人,但在男生略显复杂的眼神下,话还是不由自主拐了个弯。
闻池没心思纠正这个大傻个的胡言乱语,喊人帮他擦背。自己够不着。
——
衣服一脱,白辰这才真正见识到闻池究竟伤的有多惨,密布的伤口横在后背上看上去怪吓人的,他愁得叹了口气,拿着毛巾动作很轻地擦,揪心地问,“那傻叫了几个啊?”按理说一个人伤不了闻池这么惨。
“…没数。”
闻池本来就比白辰小一岁多,于是这话一出,他立马操上了老父亲的心,“你说这事整的,唉"
“我也不会做饭,你这两天外卖看着点吧,病了也不能一个人闷着,想聊天了就给我们发信息,这几天我下课就过来陪你,我没空的话就让阿妍来,哦,不对,不行,虽然她对男人没兴趣但是给你擦背上药还是不合适,你每天就乖乖待在家等我来,哥免费给你当护工,别太感激,爱我的话期末罩我,行了,你好好休息吧。”
等送走好友,闻池的心情都比起之前一个人乱想的时候好上了不少。
——
安安心心在家休息了一周,毕竟还是少年人,闻池身体的状态恢复得差不多了,走路是没什么问题,就是蹦蹦跳跳估计难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还得再养一段时间。
又是新的一周,闻池决定去学校上课。出门前看到镜子前自己额头的伤口结着痂,碎发间还是能看得清楚,想了想又不知从哪捞了个帽子戴上,这下才终于放心去上课。
白辰看到闻池出现在教室的时候没忍住骂了他两句,但后面一天接水带饭这种小事还是亲力亲为地帮了忙。
他俩不是一个专业,课不太一样,一天的课上下来,闻池先行下课打算回家。
等着叫来的车期间,他正想着今天没碰到戚砚那群人再来找事,先前那件事应该算过去了,结果,意外地等到了个熟人。
——
人群间,走向他的男人蓄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容貌很是昳丽,只是宽阔的肩和高挺的身材让他显得并不柔媚,反而更有了几分男人的野性魅力。他还有张性感的唇,看上去很适合与爱人低语厮磨调情,不为别的,光是这张脸就足够让周围不少人为他驻足停留。
可男人那双微挑的桃花眼此刻直勾勾地盯在一个清瘦的身影上,深邃又炽热。
“闻同学,好久不见啊。”男人笑着上前跟男生打招呼。
是挺久没见的了,闻池回道:“好久不见。”
余怀声提着画具走到他身旁,高出一头的身高把一米八的少年衬得娇小许多,他低头看去,在目光触及那顶帽子的时候,无声皱了下眉。
闻池之前从不戴帽子的,起码他没见过,而他没见过的话…那就意味着闻池确实没有这个习惯。
注意到帽檐下男生疲倦的神色,他顺口关心道:“你身体不舒服吗?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闻池正想答,只是上课太累了而已,却见男人突然伸手用力把他一扯,转眼间他整个人都猝不及防地跌进了那宽阔的怀里。
嘶——好硬。
感觉伤口被这么一撞磕到帽子,似乎又裂开了口子。
余怀声刚刚见一辆急速奔驰的外卖电动车往这刹不住车地冲,立刻作出反应把人搂紧在怀里。
男人见这个差点撞到人的外卖员赶忙停下连声道歉,没什么表情地说了句,下次注意。便没再找人麻烦。
可他没漏掉男生撞进他怀里的那声抽气,复又把人拉出怀里,问得紧张,“怎么了?”
闻池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听男人又说:“闻池,你能不能把帽子摘了给我看看?”
见那双漂亮的眼里满是对他的担忧,闻池一时忘记回话,而余怀声则把这片刻的怔愣当作了默许,直接伸手摘掉了那顶碍眼的帽子。
触及到那道刺眼的伤口,男人眼神暗了下来,问:“这是怎么弄的?”大概是压着怒气,话里带了几分寒意。
闻池觉得有些尴尬,赶忙拿回帽子又扣在了头上,只含糊其辞地糊弄了两句。
“没什么事,上课太累,晚上回家的路上不小心撞到墙了。”
对白辰可以实话实说,余怀声和他只能算普通朋友,没必要让他知道那么多,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余怀声似乎对他的隐瞒有些不高兴,好在两人之间的氛围僵持了一会,没等他再问上两句,闻池叫的车到了。
余怀声不得不将人放走,他站在原地看了很久,直到载着闻池的车离开自己的视线才回到学校的独立画室,可手里的画笔拿起又放下,脑子里一点创作的思绪都没有,干脆就站起身开窗,燃了根烟。
今天天气不错,但有些人太爱找死,搞得他开心了没多久的心情急转直下。
“嗯、轻点…”
一声声娇气的低喘从隔断式的书架后传来,男孩双手撑在桌上,双腿分开站着,纤瘦的腰向下塌去,伴随身后男人不紧不慢的操弄,翘起的臀肉晃荡起来,引得那根性器将他顶的更深。
这个社团活动室原本是上一届学长学姐拿来打牌玩乐的,后来快要毕业的时候把这间活动室的下一任管理权送了出去。
霍煜玩游戏赢到了个活动室也不知道能干嘛,干脆就把这里改成了休息室,上课期间学累了就跑这睡觉。
只是他没想到居然有人会夜里悄摸跑他这打炮。
步入大四,学业事业两线并进的节奏让霍煜深觉疲惫,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在某天洗完澡发现自己床上躺着个性感女郎的时候,也不管那女人怎么看他,衣服一套提着明天上课用的电脑就出了门。
躺在熟悉的窝里,将要睡着的人却突然睁了眼。
“咔——”
黑暗里,活动室的门被打开,窸窣的摩擦声传来,像是有人在贴着地板挪动。
没过多时,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
“…啊啊,顶的我好、好酸,戚砚…我…啊哈我错了…”
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发出来的声音。
“错哪了?”
另一道声音听上去有些低哑,也是一个男生。
“我、我不该…嗯…自己偷偷去找…啊嗯…找老师…”
林念知道前两天自己勾搭老师的小动作被发现了,但本以为男生会在宿舍把他狠操一顿,结果居然是在教学楼。
见男孩没否认,戚砚气得把整根性器全部塞入抽送,顶着人直往前爬。
“骚货,看到长着大鸡巴的男人就想去勾引是吧?”
“呜呜…不是的,我有你的就够了…”
“装什么,我看不止老师吧,前几周军训多得是被你迷的团团转的男人,”戚砚冷笑一声,“不如我把灯打开,看看这么晚了有没有人能被你这骚叫勾过来,让他和我一起操你,怎么样?”
“…嗯啊…别开灯、不想被别人操…啊!”
“骚逼都夹紧了,还说不想。”说着,男生胯下又是几记深顶。
男孩可怜地乞求道,像是要被吓哭了,“…求求你、啊、别开灯,嗯万一真有人怎么办…”
可这次戚砚根本不吃他这套,但身下的肉穴把他吃得紧,大有他真开灯就把他夹断的趋势。
“啧、有人在你不是更爽?”
“有多爽?”
半裸着正在地上交配的两人被这道突兀的声音吓得一僵,下一秒,现在在场的第三个人就替他们打开了灯。
林念至今忘不了第一次见到霍煜的那刻。
穿着黑色丝绸衬衫的人站在墙边,长相是绝对不输戚砚的俊美,同样公子哥的气质,他却显得更成熟,有种介于少年和成熟男人之间的感觉。
青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出那种话时表情却很淡,似乎真的只是在好奇,真有人在时他会有多爽。
戚砚认识霍煜,既然是熟人他也没什么好怕的,又继续把男孩像狗一样压着操。
许是因为真的被刺激到了,林念愣愣地看着男人的脸被送上了高潮。
“嗯哼——”
是戚砚射入的滚烫精液让他回了神。
本来戚砚想邀请霍煜也来操他,还把林念刚被内射的小肉花展示给他看,男人直白坦然的目光把林念看得满脸通红,表情羞涩可人的像刚被开苞的处子。
戚砚只被他看一眼就被勾硬了,可霍煜只是饶有兴味地看了眼他有两套性器官的身体,然后转身把这个活动室让给了他们。
后来不知道怎么交易的,霍煜自己再也没在这睡过,戚砚倒是时常带人来玩,比如说现在。
自从知道了林念在学校偷偷约人多p,男人们就商量着在学校开上一场真正的淫趴,于是不到一个月,上次在这里聚众审判闻池的他们又凑到了一起。
不过架后的戚砚说,他今天在奢香包了场,今晚去那玩,见没有异议,林念简单被弄了一次就被一行男人带去了酒吧。
——
那天后,闻池收到了余怀声送他的药膏,治疗伤口和祛疤的效果很好,没几天额头的疤就脱落了。
生活好像又恢复了以前的平静,闻池正要下课离开教室,一个同学叫住了他。
他停下脚步,“有什么事吗?”
那同学说:“哦,是数学系的秦老师找你,只说有点急事。”
秦之找他?
闻池不觉得他找他能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以防是学习方面的事,还是走到了数学系的办公区域,正好碰上一身休闲西装从办公室走出来的男人。
“秦老师,找我有事?”
“不是我,是戚砚找你有急事。”
又来了,那种诡异的,不好的直觉。
闻池下意识就要拒绝,一码归一码,他的举报和受的毒打已经抵消,为什么还要缠着他不放。
可男人又说,戚砚传话,他不去的话,他们会再在学校里轮奸一次林念,到时候就不是在那个少有人去的艺术楼里了。
如果只是答应邀约就能让男孩少受一次苦,那闻池愿意帮这个忙,只是他需要知道叫他是去做什么。
“我也不清楚,他们只说让我把你带过去。”秦之领着人往学校停车场走。
他们…
闻池脸色不怎么好,可莫名又想起了顾殷的提醒,别太反抗戚砚,否则他只会做得更狠。
于是男生还是上了秦之的车,并且在看到后座上一盒已拆的避孕套后,沉默地坐在了副驾驶。
秦之把闻池的小动作看得清清楚楚,他坐上车启动引擎,有点期待把这乖学生带到酒吧以后的事,他对男生看见他们和林念做爱的表情实在是太好奇了。
半小时后——
酒吧里人头攒动,劲爆节奏感的音乐麻痹着大脑,让人只想在这里放空自己,在舞池里尽情摇摆舞动。全场的气氛火热又躁动。
刚踏进来的闻池却被这极低的空调温度冷得一颤,安静地和男人走在一边,有人在前面给他们带着路。
看到身旁的男生有些不适应,秦之暗想道,不会吧,连酒吧都没来过。这么想着,他也这么问出了口。
闻池避开男人靠近自己耳边的唇,略微向一边拉开了些距离,淡声说:“没来过这种只有男人的而已。”
奢香是着名的gay吧,戚砚选这种地方,就是因为这里同样也是有名的高级消费场所,酒吧往上的三楼都是包厢,供客户自己带人来玩。
三人走在安静的走廊上,好闻的香气在空气里弥漫。
送到以后,服务人员将门推开示意两位往里走。
这是奢香最大的一款包间,进去后还要再走几步才能看到正厅。
秦之笑了下抬脚走进,而闻池在原地犹豫片刻也跟了上去。
沉重的大门在他身后轻合,将这包厢隔绝成另一个世界。
——
宽大的包厢此刻已经坐了五六个男人,还有一个身形娇小的男孩。
林念身边的男人看到走进来的两人,嘴角勾起一点弧度,眼眸在这刻意的笑里闪着狡黠的光。
他说:“等你们好久,终于来了。”
楼下狂噪的鼓点在这里被完全隐去,包厢内,在闻池映入几人眼中时变得有些异常安静。
正厅的顶灯是可调节的,此刻屋内的光影变幻不息,闻池看见,男人们围坐的桌子上凌乱地摆了很多杯酒,还有一些卡牌和零食——看起来是要玩游戏。
戚砚招呼着两人随便坐,但闻池对这些人一个都不熟——除了林念,但他又不能真往男孩那凑,最后是在方异身边落了座。
“既然人差不多齐了,那咱们就赶紧开始吧,”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孩笑得有些不怀好意,转头又特意关心了下这个对他们都不怎么了解的人,“闻同学,国王游戏会玩吧?”
这种随机性的游戏太容易出现意外了,预想后面不会发生什么好事,闻池迟疑了一会,还是说:“会玩。”
游戏开始。
——
玩了四五轮,闻池的运气说不上好但也算不上坏。
他没抽到过国王牌,但被国王点中过牌面,好在那轮的国王是秦之,他只让五号玩一次真心话大冒险,持着五号牌的闻池不用多想就选择了真心话。
“闻同学,你谈过恋爱吗?”是一个中规中矩的问题。
闻池轻微摇头,说:“没有。”
“嗯?你长得挺不错的啊,没小男生追你吗?”
室内的光影交错落在男生白皙的脸上,眉眼在略暗的光线里依旧优越,和上次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样子相比,好看的不是一星半点。
听到这话,坐在闻池旁边的方异伸脚踹了下艾德里安,“嘿,你当谁都跟你一样是个纯gay啊。”
金发男孩嘟囔着好吧好吧,又换了个问法,“那你跟男生上过床吗?”
这问法有什么区别。闻池的表情一言难尽,没作回答。
谁知道艾德里安来了兴趣,问的没完没了了,“女生呢?和女孩总有过吧?”
还是摇头。
气氛到这莫名微妙了起来,因为现在整个包厢有七位男性和一个双性男孩,但里面只有闻池一个没和人上过床做过爱,男的女的都没有。
艾德里安眼睛唰一下变得亮晶晶的,有些兴奋,“那你要不要和我试试?我虽然那里大了点,但是技术特别好的!小念第一次被我捅屁眼的时候一点都不疼,不信你问问他。”
被混血男指着的林念神情有一点尴尬,他就是试图追过闻池的男孩,又被艾德里安这样说,一时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学长。
好在不用林念去应付,他另一旁的顾阑又把游戏的正轨拉了回来。
后面的两轮大家玩得开放了起来。
闻池默不作声地看着林念又被国王点到了号码,身旁一轻,方异拿起桌上放着的pocky饼干走向男孩,取出一根叼在嘴里。
阳光帅气的少年挑着点坏笑,而男孩则是脸微微一红含上了饼干的另一端。
方异咬的很快,那诱人的唇瓣被男生狠狠吻住,唇舌舔弄的应该很用力,林念轻哼出声,秀气的小脸很快染上红晕,看上去像朵任人采摘的花,娇艳欲滴。
看到这一幕很难不让人起反应,闻池也不例外,他喉结轻滚,随即低下头摩挲起自己手上的卡牌。
“霍煜,你怎么才来,我们都玩好久了。”
“你当我跟你们一样天天闲的没事干呢。”
垂着头的男生朝着这姗姗来迟的人看去,男人应该是刚忙完工作,来这种地方玩身上还穿着一件考究的白衬衫,顶上的扣子没扣,领口随意敞着,锁骨上缀着根银链,在暗处闪着细碎的光。
怎么是他?
这正是之前被自己怼过“五个而已”的男人。
闻池被霍煜的腿故意碰了碰,他抬头看他,却见对方在他身旁坐下,沙发传来下陷的感觉。
见人真的到齐,大家玩得更起劲了。不过还没坐多久,霍煜就出去接了个电话。
“又是小念啊,怎么办,我有点不舍得让你再喝了。”艾德里安表情有些苦恼,漂亮的男孩已经快被灌得不省人事了,再喝下去他们还怎么玩。
不过目光一扫,他又笑了,“闻同学,你替小念喝一下吧。”陈述的语气听上去像个别无选择的命令。
闻池下意识回:“我不会喝酒。”
“啊?你喝酒也不会啊!这么乖!”艾德里安跟看稀有动物一样盯着他。
一旁的方异豪爽地说:“那我来替小念喝吧!”
“就让他来。”
戚砚这话按住了他,方异一头雾水地在两人中间扫了扫,决定还是别惹事,又坐了回去。
矜贵的男人站起身端着酒走到闻池身前。
被逼迫和自己愿意喝是完全不一样的心境,闻池觉得有些烦,他正想说你怎么不帮林念喝。
“哗——”一下。
闻池湿透了。
男生在戚砚手腕微动时转过了脸,但不可避免地被红色的酒液淋湿了衣衫,白色的面料有些薄,湿着贴在闻池的身体上隐约可见底下透出的肤色。
那截冷白的颈也被弄湿,顺着闻池转头的动作,酒水顺着颈线流下,汇聚在凹陷的锁骨里,红酒盛在玉色的骨沟被光照着,看得人无故口渴。
刚进门的霍煜看到这一幕也这么觉得,他弯腰抽了两张纸,把又被弄脏的男生遮得严严实实。
众人从那香气馥郁的人上移开视线,转眼间这里又变成了两个少爷之间的博弈。
霍煜平常都是一副淡定公子哥的形象,这会沉着脸看被酒溅上的沙发一言不语,气场有些吓人,没人出声,连闻池也有点被吓到了。
他有些烦躁地对戚砚说:“你弄脏了我的座位那我坐哪?”
还没等戚砚说叫人进来收拾一下,霍少爷又转过头对一言不发的少年说:“你、跟我走。”
见男生有点畏惧他,霍煜直接上手把他扯出包厢,冷色发冷:“看不惯你这么脏。”
包厢里的人没挽留,谁知道霍煜这个洁癖男会搞什么。
闻池出了门就想谢过霍煜的解围自己回家,但男人不让。
“你之前还欠我个人情呢,叫你跟我去酒店很吃亏?”
闻池不想揣摩这个去酒店的含义,他有点头疼地说:“衣服已经买了一件一模一样的还你了,这次的人情我下次再还行吗?”
“你还我的衣服尺码小了,我不接受,还有,不行。”
男生上次被打惨了,哪能分得清谁是霍煜,买了件标码的衣服就拖白辰给人送了过去,谁知道霍煜本人宽肩窄腰的,个子也比他高不少。
霍煜现在倒是有点大少爷的任性了,带着人就去了地下停车场。
他今天开得是一辆银色的迈巴赫。
少爷拉开车门正要坐进去却看男生傻站在车门前,不解地问:“要我给你开门?”
闻池没这么想,只是踌躇地说了句,我有点脏。
霍煜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纠正:“你不脏,是你的衣服脏了。”
“赶紧上车,都快被酒腌入味了。”
无奈,闻池绷着身体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你后背也被泼到了?”
“…没有。”
靠在椅背上依旧不觉轻松的男生被霍煜载到了一家高星级酒店——这是霍家的产业之一。
男人把少年带到顶层的私人套间,从头到脚扫了他一眼,语气自然,“衣服都湿透了那就别穿了。”
啊?别穿是什么意思?闻池的脑子霎时转过不来弯。
看男生愣在原地一动不动,霍煜低头靠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闻到了那股醉人的酒香,他唇角上扬,有点暧昧地说:“听不懂话?还是我给你脱?”
闻池整个人一下子就被这话烧起来了,艳色的红溢上了耳根,他表情还有些难以置信,艰难地说:“能不能不脱。”
男人看了他一眼,直起身把距离拉开,听不出情绪道:“想什么呢,是叫你脱衣服去洗澡。”
闻言,少年勉强松了口气。
霍煜从衣柜里挑了挑,塞给了男生一套干净的衣服,“没新的,进去洗个澡然后穿这套。”
“谢谢。”
闻池知道自己的拒绝在这少爷面前就是耳旁风,说了句谢谢就懂事地进了浴室洗澡。
——
好香。
刚沐浴完的少年又变得干净清爽起来,让站在浴室门边等着的霍煜闻到了一丝淡淡的香气。
但其实,因为味道是一种很私人的东西,闻池根本没用霍煜放在洗手间的沐浴露,只是淋水冲了冲,听到男人的问话,他以为是自己没有洗净的酒香,或者是霍煜衣服残留的熏香。
霍煜觉得不是那几种味道,但也没多做解释,把手机递给闻池,“回他电话,他打了七次,挂了还打,很烦。”
嗯,他没接,但是他挂了很多次。
“哦。”
闻池接过手机,原以为是白辰找他,结果看到通话记录才发现,七次都是余怀声打的,
闻池在霍煜面前接了第八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