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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假死回京的一路上,都在咬牙切齿地想着回去如何看那个人要用哪一幅可恨的嘴脸面对自己,或许是脸色太过阴沉,就连喜欢耍贫逗乐的王启年都不敢随口说话,噤若寒蝉。
尤其是击退谢必安之后,范闲的黑眸中只浸着一层阴鸷的色泽,好似恨不得立刻赶回京都将罪魁祸首五马分尸。
可真正见到对方时,却一切都又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二皇子府向来没什么下人,那个人好像一直不喜欢闲杂人等伺候,待在他身边的除了范无救,便只剩下谢必安,范闲从前以为他喜欢清静,可实际上这个人恐天下不乱,一池静水都看不惯,必要搅浑了他才满意。
从北齐回来,知道一直以来和李云睿结盟的是李承泽之后,范闲压不住自己内心的那股怒火,那只眼眸真挚,笑着和自己说“我等你回来”的小猫,实际上恨不得让自己死在北齐。可笑他范闲走之前还对他牵挂不已,在北齐的哪一天不是担忧他被太子欺负,甚至……
临行前,他还和婉儿提出要解除婚约,还准备好了等回来时给李承泽一个惊喜。
没想到自己先收到了一个天大的惊喜,真是可笑。
二皇子府里静的诡异,范闲疾步往那人常待的亭子处走,手里握着的匕首浸满寒芒,仿佛只要有人敢上来阻挡,他便会毫不犹豫取了对方的狗命。
层层垂帘被他掀开,那人喜欢荡着的秋千处,没有如他所想般看到那劲瘦的身影。范闲不悦地皱眉,转而驾轻就熟地往那人的主卧走去。
这皇子府的每一处,他甚至比自家范府还要熟悉。不知多少个夜晚,他翻墙进来和李承泽厮混,哪里不是他们做过的地方,就连那秋千上都试过。骄奢淫逸惯了的皇子,养得金贵的同时身体软到极点,想要什么样的姿势都可以随意摆弄出来,只不过那人有他的骄傲,玩过了时面容上带着一丝薄红的羞耻和恼怒,瞪过来的眸子因为情欲而带着水意,却只想让范闲越发想欺负他。
推开主卧的门,他果然看到了那个他魂牵梦萦、但同时又想把他掐死在怀里的男人。
李承泽难得正襟危坐,没有像平日那样慵懒地躺在卧榻上,也没有束发,上挑的凤眸少了从前勾人的媚意,紧抿的唇在看到范闲的那瞬间绷紧了。
两个人对视了十几秒,到底是李承泽先开口,“我等你许久了。”
范闲几乎被气笑,手上青筋暴起,捏得那匕首仿佛都快要碎裂,“恐怕殿下是在等我的尸体吧。”
李承泽上下打量了他,唇角终于像从前那般勾起一丝笑,可那笑落在范闲眼中却带着刺,“小范大人不会那么轻易死,就算死了,也不需要等尸体,你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
他说这些话,带着明显要激怒范闲的意思。
北齐之行前,他们好得如胶似漆,好似分开一秒都能感受到实质性的痛苦。范闲甚至都还记得这个人躺在他怀里,被他弄得满脸艳色,只能喘息的模样,他身体里的炙热、嘴唇的柔软,一个动作就能勾的他神魂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