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赢城,他不惜置鬼医谷于险地,不惜置纪斯明于危难。而今,自小最疼他的师兄,也终于被他气走了。
他终于落得个众叛亲离。
“赢城”羡临渊抬起手臂,向空中抓去,像溺水的人急于抓住一根能够救命的稻草,他抓了好久,却只是让自己越陷越深
也不知多了多久,无忧带着孟童抱了一堆吃食进了屋。
“公子可是身体哪里不适?”无忧见羡临渊病恹恹地躺在床上,浑身散发着萎靡的气息,语气中仓惶带了几分焦急。
“无碍。”羡临渊一手覆在前额上,烧已经退了,身上出的汗渍打湿了衣衫,额前碎发也黏在了一起,顺从的贴于瘦削的下颌。
一直躲在无忧身后的孟童见羡临渊不适的模样,更是畏缩不敢上前。
“过来。”羡临渊坐起身,向孟童招了招手,“无忧哥哥带你买了什么?”
孟童怀抱着一份点心,低着头慢吞吞地挪到了床前:“无忧哥哥说,您,您爱吃甜点,我们就买了一份回来,想,想给您吃。”
羡临渊微微一笑,自打开的包裹中捏起一块方形白色点心,放入口中,细细咀嚼着,良久,艰难地吞了下去,高烧使得他的嗓子如刀割般疼痛,不甚分明的喉结颤抖着上下滑动两下。
“很好吃,孟童很会选。”
得了夸奖的孩童高兴的眼角都上挑着,局促的小脸终于扬起了笑意。
其实羡临渊压根不喜欢吃甜点,爱吃点心的是赢城。
在宜春苑的那几年,他的饭都是客人吃剩的,往往都是饭菜酒水下了很多,甜点未动几分。他年龄小,又瘦弱,从来没有抢过那群个子比他高一头的哥哥们,最后留给他的往往都是咬了半个的或是一些点心渣滓。
两人在一起后,偶然听得赢城称赞这家铺子点心好吃,羡临渊便记在心里。
赢城不是日日都来,大多一时兴起就跑来了,羡临渊也就只得时时备上,久而久之,无忧和身边的人都以为是他爱吃点心。
看孟童懂事的模样,羡临渊不觉心疼,当年他也是如此这般的年龄,心下对孟童更是多了几分怜悯。
“孟童,你可想去私塾?”十一二岁的年龄,正是读书的大好时光。
孟童一怔,茫然地看向羡临渊,“公子,我不想读书。”
“哦?”羡临渊疑惑道,“为什么?你这般年龄的孩子,可都在私塾学习呢。”
“我我想跟在公子身边。”孩子涨红了脸,公子是好人,他不愿离开公子,他愿意一生侍候公子。
羡临渊无奈地覆上孟童的头,只当是孩子误会自己要将他赶走,“去了私塾也是可以跟在我身边的。”
“我不去公子,您让我留下吧,我不想读书。”孟童执拗的不肯松口。
见孟童如此坚决,羡临渊也不再强求,“那你总要学些什么。”
孟童闻言,转头看向无忧,伸手指了指,“我想跟您学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