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声瑟瑟,院落里的树桠上早已没了片叶,光秃秃地镀上一层悲凉。
羡临渊看的入了迷,挥着长剑的赢城,一招一式,干净利落。剑鸣潇潇,奏响了一曲凯旋之歌。
齐峰站在一旁打量了赢城好一会儿,远远观看舞剑的赢城,着实有大将风范,气势逼人,令人心生敬畏,而后转头细细打量起羡临渊来。
羡临渊被齐峰打量的不自在,牵了牵嘴角,不失礼貌地问道:“老人家可是有什么话想说?”
齐峰双手作揖,“公子请恕老朽直言,您是做大事的人,而今,天下两分,公子何不择良木而栖?”
羡临渊微微一怔,“老人家何出此言?”
“公子聪慧,自是知老朽意欲何为。”
羡临渊暗自敛起情绪,眼眸流转深不可测,“老人家怎知赢城岂非良木?”
齐峰不卑不亢地对上羡临渊的直视,“公子又如何得知,六王爷就是那良木?”羡临渊微微一愣,他未曾想齐峰竟会把问题丢弃给他。
羡临渊抬眸追上赢城舞剑的身影,“他非池中物。您,究竟是谁?”
齐峰的嘴角不可察觉的勾了勾,目光微沉,“老朽一介布衣,公子不必挂怀。倒是公子聪慧心善,才更非那池中之物。朝中风云骤变,不知公子是否要走这一遭。”
羡临渊看向齐峰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一时竟猜不透这人是有意在府外等候还是当真碰巧流落至此。
眼见从老人口中套不出二话,羡临渊索性也就不再纠结,转头聚精会神的看赢城舞剑。
良久,许是舞的累了,赢城抬手将长剑收进剑鞘,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齐鸿,忍不住冷哼,声音自鼻腔冲出,闷闷的。
“真是没用,本王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持着刀剑迎战两名禁军侍卫了。”
说话间,眼神中不经意流露出的杀意如洪水般将齐鸿裹挟,五六岁的娃娃哪里懂得区分这眼神的真实与虚无?只是出于本能,内心畏怯罢了。
赢城有些厌烦地甩了甩衣袖,头也不回地向寝室方向走去。
羡临渊望着赢城的背影,无奈而又宠溺地摇了摇头。
羡临渊牵过齐鸿,引领齐峰坐到石凳上,“老人家心思缜密,不知羡某有无这个福分同老人家交个朋友。”
“公子言重了,今日多亏公子救了老朽与孙儿性命。滴水恩当涌泉报。”
羡临渊点点头,“老人家思维开拓,在这沧州做个账房先生岂不屈才了?”
齐峰哈哈一笑,道:“何谈屈才与否,老朽不过混一二工钱,裹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