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混着血水涂满了赢城的双颊,心脏像被人撕裂开,将他生吞活剥,痛,却无声。
赢城颤抖着手放在陈如是鼻下,没有任何动静。
一代骠骑将军陈如是,就此丧命。
事情很快便传到了皇帝耳中,皇帝将裕妃捆了永安宫,第二日便封了永安宫所有目睹此事件的宫女的口,派了一个宫中老嬷嬷近身伺候,再不许旁人踏入。
为了安抚朝堂,皇上给已亡的陈如是封了侯,对外声称陈如是因公殉职,满朝文武皆叹,可惜了陈如是膝下仅有一个嫡女。
自此事后,赢城就变了。
那个活泼善良惹人喜爱的赢城变得冷血无情、暴戾、阴晴不定。
宫女阉人但凡稍稍不顺他心意,动辄便是极刑处置。
在太子又一次将毛笔插进他头发里时,他折断了太子一条腿,从此,太子一行人再也不敢如此欺他辱他。
他记得陈如是的话,只有自己变得强大,才不会任人践踏。
清风云絮淹于沼泽。
谩骂
羡临渊 满目愕然,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那个当年将他从深渊救出来的少年竟有此番遭遇,羡临渊顿觉心口抽疼,一口气憋在胸口,憋红眼眶。
看着面前柔若无骨的裕妃,羡临渊不知是同情她还是恨她。若非是裕妃,也许赢城断不是如此这般,可若非是裕妃,赢城便不会去那元日灯会,二人便不会相遇。
“娘娘——”宫女的声音打断了羡临渊的深思。
他敛神,只见一个宫女匆忙跑了进来。
“怎可如此没规矩!”裕妃当即寒下了脸。
宫女俯身跪在地上,颤声道:“娘娘,王爷在御书房与左丞相发生争执,情急之下打伤了左丞相!”
“什么!”裕妃陡然起身,“王爷这会在哪?”
“回娘娘,王爷现下正往您这儿来,夏公公早早便等在御书房外候着王爷了。”
听了宫女的话,裕妃才踉跄的坐了下来,尽力地平复着内心的躁动,手却不觉覆上了手臂,指甲深深嵌入肉中却浑不自知。
“娘娘”羡临渊面色骤变。
裕妃恍然回神,匆忙收回自己的手,面上已然恢复了平静,“无妨,既然已经跟小夏子回来了,想必未成重伤。”
羡临渊点点头,眉眼处的担忧却一刻也不曾敛去。
等待的时间总是缓慢异常,羡临渊坐立不安,却不敢在裕妃面前表露出来。只得逼迫自己去想其他的事情,转移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