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的极快,羡临渊坐在马车上只觉得胸口憋闷,着手掀了车帘,天空不知何时又阴沉起来。
羡临渊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出神,他不是不能感受到赢城内心的焦虑与不安,可是他又能如何?
赢城的不安只是来源于赢城自觉把控不住自己,而不是担心会失去他。
赢城一直处在主导地位,当有一天发现再不能左右他时,便只是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仅此而已。
总有一天,他们会分开。如果真到了这一天,羡临渊希望自己能够尽快适应没有赢城的世界,至少他不会摔的粉身碎骨。
羡临渊的内心也很矛盾,他一面担心赢城真的离开自己,那么他该如何面对这个没有赢城的世界?另一面,他又很累,他迫切的希望赢城一刀给他个痛快。
整整四年,羡临渊一颗心早就碎成了粉末,如今让他亲眼看到赢城偷腥,他竟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也许是整个身体已经遍体鳞伤,这样的伤,划了身上也觉不出痛了吧。
两日过的很快,赢城两日未回王府,兰珺瑶也再没出现在膳食局。
一切都在稳步进行,终于到了元日宫宴。
宫宴在乾弦殿举行,整个乾弦殿灯火通明,歌舞升平,锦绣繁华。
来来往往的王侯官眷纷沓而至,欢声笑语,贺声不断。
金玉箔帘,明月珠壁,幡旗飘扬,帷帐飞落,当真是极为壮美。
且看殿外,池馆水榭,流杯曲沼,笙歌鼎沸。
酉时未到,整座大殿已经满座,热闹至极。
羡临渊一直在膳食局忙碌,待到宫人将药膳全数端了宫宴食案上才得了片刻空闲。
听着远处传来的丝竹舞曲,羡临渊坐在连廊座椅处抬手拭去额前细汗,缓缓闭上双眸,傍晚的风依旧刺骨,羡临渊却未感觉到冷。
乐声忽止,赢帝端坐在殿首,随着总管太监的一声“开宴。”整个大殿瞬时安静下来。
皇帝抬眸向下扫视一圈,目光落了赢城处,缓缓开口道:“城儿,兰侧妃呢?你看太子与你皇嫂都来了,你怎地也不带个身边人?”
赢城站起身,行了一礼道:“三皇兄不是也未带人。”
听到赢城突然点了自己的名字,赢盛连忙放下手中杯盏,道:“六弟与本宫可不同,本宫还未娶妻,自当孤身一人,哪有六弟艳福,着实令为兄羡慕。”
“三皇兄英姿绰绰,这满朝百官家的女眷可都翘首盼着三皇兄选妃呢。”赢城扬了扬下巴,寸步不让。
看着斗嘴的二人,皇帝摇了摇头,这三个儿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行了,欢喜的日子就少说两句吧。”皇帝道。
赢盛闻言,倾身行礼后落了座,赢城见状,冷哼一声,也不再多言,坐了下来。
眼见从赢城口中探不出什么,皇帝侧了脸看向裕妃道:“你可知兰侧妃去了何处?”
裕妃摇了摇头,倒是太子妃机警,连忙站起身,道:“回禀父皇,兰侧妃身体不适,正在东宫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