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羡临渊没有理会纪斯明,闷不作声的吃自己的饭食,等到纪斯明骂累了坐下来时,羡临渊碗中的米饭也刚好用尽。
“骂累了?”
“没有!”
羡临渊轻笑一声,将碗筷搁下,夹了几块藕夹放了纪斯明饭碗里,“吃吧。”
看着泛着金黄光泽的藕夹,纪斯明吞了吞口水,冷哼一声,闷头吃了起来。
羡临渊摇摇头:“是我当时不懂事,惹你生气。后来是怕你担心”
“放屁!”纪斯明的头从碗中抬起,“你就是害怕赢城那狗崽子生气!才不是担心老子生气,你少来哄我开心。”
“我并没有”
“行了。”纪斯明粗暴地扒了两口饭,打断了羡临渊的话。
“你在外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纪斯明的儿子自是卓尔不群。”
纪斯明匆忙瞟了羡临渊一眼,停下了筷子,认真的让羡临渊有些不适应:“这世间有许多美好的事,不是只有爱情。临渊,离开赢城,你会更好。”
羡临渊沉默两晌,“儿子记住了。”
纪斯明一贯的打诨耍赖,偶尔认真起来,说的倒有几分道理。
他比任何人都懂赢城。
“分开了。”末了,羡临渊习惯性地摸了摸腰间,却摸了个空。
“要我帮忙么?”纪斯明冷着脸,粘在脸颊旁的两粒米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用了,我会处理的很好。再容我两年,我便回来,哪也不去了。”
夕阳被树叶切割的七零八落,影绰在羡临渊微垂的头颅上,纤细的睫毛下,投射了一片浓密的阴影。
这一刻,纪斯明仿佛又看到了九岁那年的羡临渊。
十几年,兜兜转转,他终于又将当年那个小乞丐养了回来。
是他作为一个父亲失了责。
“临渊。”
“嗯?”
“你会好起来吧?至少我不会那么失败。”
羡临渊笑笑,“你是最好的父亲。”
父子二人没有再说话,默契又安静的吃完了这一顿膳食,各自回了房间。
羡临渊没有问纪斯明有关卜东梧的事,他想着,总有一天,纪斯明也许主动愿意同他说一说他曾经的过往。
月光透光纱窗照进床榻上,羡临渊在意识朦胧之际,半梦半醒之间,似乎做了一个梦,他梦见儿时的自己被纪斯明抱在怀中,纪斯明对他说:“从此以后,你再也不用四海为家。”
那一刻,羡临渊鼻子一酸,眼泪浸入了方枕中,无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