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临渊对上纪斯明炯炯的目光,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个平日里不甚着调的男人,总是会莫名的给他安全感。
一份独属于家人的安全感。
也许番邦与纪斯明的交情真的匪浅,但是赢城手中的证据足够摧毁这份夹杂着利益的友情。
他做不到袖手旁观,也做不到苟活于世。
纪斯明为了他,几乎耗尽了前半生,他又怎么能容忍自己的自私。
但是想到从此要被赢城囚困一生,他
你不过是要这副皮囊
纪斯明看着羡临渊惨白的脸色,扬唇一笑,伸手拍了一下羡临渊的头,“不用担心了,臭小子。”
羡临渊说不动纪斯明,也不愿在鬼医谷多浪费时日,他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那就是——赢城手里的证据,都是真的。
他不可能将这件事让纪斯明一个人背负下来。他一人做事,一人当。
既然他已经深陷泥潭,又为何要将别人也拖下水?
羡临渊在鬼医谷呆了不足两日,三人略做休憩便直奔江城。
赢城的耐心向来不大,再耽搁下去,他怕覆水难收。
一路上,羡临渊几乎没有吃任何东西,全靠几口水吊着命,整个人病恹恹的,提不起一点气来。
孟童与齐鸿看着心里着急,却不知道怎么宽慰,只想着手下的马儿跑的再快一些,能快点回了医馆。
马车刚停下,齐鸿与孟童便傻了眼,医馆的铺面紧闭着,门板上已经蒙上了一层灰尘,像是许久都未得打理的样子。
见二人迟迟没有拴马,羡临渊撩开门帘问道:“怎地了?”
孟童支支吾吾指了指铺面,道:“公子,医馆缘何闭着门?”
闻言,羡临渊探出了身子,医馆每日都有当值的郎中,从未闭过门,哪怕是除夕、初一这样阖家团圆的日子,都要安排一个大夫当值,就怕哪家有了急症,不得地方看诊,耽误了病情。
三人面面相觑,总有种不好的心绪。
“羡大哥!”陆溪禾的声音自马车后传来。
孟童将羡临渊搀下马车,迎上陆溪禾,“溪禾,铺面怎么关上了?”
陆溪禾撇了撇嘴,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羡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随后,终究是没有控制住情绪,扑在羡临渊怀里哭了个痛快。
听了陆溪禾的话,羡临渊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洛青云,昏迷不醒。
羡临渊匆忙推开陆溪禾,直奔二楼。
空荡的寝室没有一丝声响,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羡临渊看着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人,浑身止不住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