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念的身体都在轻微的颤抖,她忽然深吸一口气,咬牙道:“那你呢?你付出了五年的时光,你怎地就舍得将他拱手让给别人!”
羡临渊一怔,他的心似乎被锐爪刺穿,连根拔起,掏离出躯壳,只留下一个黑洞洞的血窟窿。
稳婆隔着被褥摸了摸知念的肚皮,抬眸看了一眼羡临渊,将人撵了出去。
屏风外,羡临渊呆呆的跪在正堂里,知念的话在他耳边久久不息。
他为什么要将赢城拱手让人?为什么?因为他太累太害怕了,他爱不起了,等不起了。他明明可以像曾经一样悄无声息的暗地里喜欢,可他偏偏没有听师兄的劝告,把自己最珍贵的五年浪费在了赢城的身上。五年啊,褪下他一身的血肉,要了他一条命。
他还怎么敢再在赢城身上再赌一个五年?
若是这一次,他再赌输了,那便是修罗地狱。
侍女端出的血水越来越多,知念痛苦的呻吟声越来越虚弱,伴随着一声婴儿的啼鸣,再也没了女子痛苦的呢喃,整个寝室,死一般的寂静。
待羡临渊回过神来时,眼前是陆溪禾放大的惨白的脸。
“羡大哥,羡大哥,你快来,稳婆说血止不住了。”知念焦急道。
羡临渊浑身一颤,双膝已经跪的麻木,若不是陆溪禾扶了他一把,下一秒就要摔在地上了。
手指覆上手腕,羡临渊闭了闭双眸,缓缓摇了摇头,道:“气数已尽。去叫无忧进宫,唤王爷回府。”
陆溪禾闻言,霎时瞪大了双眸,匆忙向外跑去。
羡临渊看着陆溪禾消失在房门的身影,心中止不住焦急:快些,再快些,迟了,便是再也见不到了。
“公子”一声虚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羡临渊浑身一颤,僵硬的转过身。
知念额前细发都被汗水浸湿,美人即使病之将死,却依旧是挡不住清丽容颜。
羡临渊不觉有些惋惜,知念不似其他女儿家矫揉造作,她豁达明理,若是他能早些认识这个女儿郎,也许二人会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思及此,羡临渊看向知念的眼眸不觉柔和了几分。
“临渊公子王爷与我有恩,你就当我求您,给王爷一次机会吧”知念的声音时断时续,眼圈红了一片。
羡临渊抿了抿嘴唇,他不敢答应知念,哪怕是哄着将死之人的玩笑话,他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