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还能无我二人容身之处?”
裕妃冷笑一声:“你如此缜密,一人逃走,城儿都能将你寻到。你真当军机处的人只是巡城的普通侍卫?”
羡林渊脸色一寒,天下之大,竟真无他二人容身之处……
“那我便带他回鬼医谷。”羡林渊道。
“鬼医谷?”裕妃定定的看向羡林渊,忽而沉默下来。
察觉到裕妃的异样,羡林渊面露疑惑,“娘娘怎地不言语了?”
“临渊。”裕妃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娘娘有话直说便是。”
“皇上日前便发兵北上,围了鬼医谷。”裕妃轻轻闭了闭双眸,颤抖着双唇,“算算时日,现下应是已经安营候命了……”
羡林渊突然之间浑身发软,他向来不畏惧死亡,他这一生唯二的命脉便是赢城和鬼医谷。
现在,竟然都被皇帝牢牢握在手中。
羡林渊苦笑一声,“皇上想要我的命?”
“是。”
“他是皇帝,一道命令便能要了我的命来,何必作弄如此大的周折?”
“因为你的死只能是意外。”裕妃悲声道,看向羡林渊的眼眸里带着怜悯。
“只要我一条命?”
“还要你劝谏城儿承位东宫,他现在只听你的话。”
“我还真是莫大的殊荣,竟得皇上如此高看。”
裕妃自袖中拿出一个瓷瓶,轻轻放在桌案上,“临渊,你是聪明人。这药从服用至毒发需要十日。无色无味,探脉是探不出异常的,只会落了心力衰竭而亡。”
“城儿承位,方解鬼医谷之困。你细思量。”
羡林渊脸色铁青,转了头,好一句细思量。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门外干净的院落,秋菊盛开,竟是深秋了。
只要他活着,赢城便不会娶妻,所以皇上要他死,他也必须死。
贪心不足,还要父慈子孝,所以他的死只能是意外。
千万只刀刃悬在鬼医谷几百人的头上,这便是皇帝的筹码,真是下得一手好棋,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给他留。
良久,羡临渊拂手将瓷瓶敛进手中,径直起身离开正堂,连个余光也未留给裕妃。
回了寝室,赢城还未起身,纤长的睫羽在他眼睑下遮掩出一道淡淡的阴影,他看着面前的人儿,俯身吻上赢城的唇。
青天白日,门户紧闭,赢城茫然的睁开双眼,双唇分离,两人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