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赢城躬身一把揪起宫女衣襟,将人从地上扯起,怒目圆睁,“再说一遍!”
宫女吓得泣不成声,喃喃道:“裕妃娘娘殁了”
赢城脑中轰的一声,一片空白。他一把将宫女甩开,抬步便向永安宫奔去。
他只觉得脑海混乱一片,鬼医谷出事了,羡临渊病了,母妃殁了这一桩桩一件件,似乎没有什么联系,却好像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像是陷入迷雾里,摸不到思绪。
“母妃”奔至裕妃寝殿,床榻上的裕妃面容姣好,身上的温度还未全然褪去,面色透着健康的红晕,让人觉得她仿佛只是睡着了。
赢城颓然摔跪在脚踏上,将脸颊紧紧贴在裕妃的手背上,眼泪悄无声息的流了下来。
“母妃,十五年前,你便丢下儿臣一次,如今,又要再丢一次吗”
纵使心有芥蒂,终归还是血浓于水。
赢城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裕妃的尸身冰冷下来,才缓缓抬起头。
“殿下。”一声浑厚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赢城垂下头,定定的看着裕妃,颤抖着手系紧了裕妃腰间的玉坠,声音听不出一丝温度:“母妃是如何殁的?”
卜东梧四下看了一眼,见无外人,俯了俯道:“殿下, 娘娘是自戕,南疆蛊毒。”
赢城闻言,一拳砸在床榻上,“腾”地站起身,怒吼道:“自戕?卜东梧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妃嫔自戕是重罪,株连九族。
卜东梧挺了挺身子,自袖中取出一封书信,双手呈到赢城面前道:“殿下,这封信是娘娘一早交由我手中的,想必信内有您想知道的答案。”
赢城怔怔的看着卜东梧手中的书信,道:“你说母妃逝前交由你的?”
“是。”卜东梧抬起头来,与赢城四目相对。
赢城这才发现,卜东梧一夜之间似乎老了很多,鬓边原先乌黑的头发,竟是全白了。
“你”赢城粗了蹙眉。
卜东梧点了点头,将书信向上抬了抬。
赢城见状,将书信接过。
“殿下,皇上还等着微臣复命,先行告退了。”卜东梧俯身向赢城行了礼,缓步退出门外。
目送卜东梧出去,赢城看着手中的书信失了神,这信封上的字迹,确实是出自他母妃之手。
只是,为何母妃要将这书信交由卜东梧?最重要的是,母妃缘何自戕?
赢城看着裕妃逐渐苍白的脸,心中五味杂陈,他将一旁的白绸扯过,细致温柔的覆盖在了裕妃身上,最后看了一眼裕妃的脸后,缓缓放下了捏着白绸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