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幽慌忙地抬袖擦着眼睛,奈何越擦越脏。他终是转过身,抵在墙上,肩膀抖动着,小声呜咽起来。
疼痛和酸麻后知后觉而来,兰栉“嘶”了一声,还没开口,墨幽猛地回过头,睁大了眼,急忙跑了过来:“怎么了?哪疼?”
兰栉清了清嗓子,摆了摆手:“没……”
“不要说‘没事’,你每次都说没事!”墨幽带着哭腔道,“为什么瞒着我……你明明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孩子哭时就像小时候,兰栉甚至恍惚地觉得他还没长大。他叹了口气。
“坐下吧,”他见墨幽哭得踉跄了一下,心疼地道,“别哭了。”
墨幽依言坐下了,只是捂着脸哽咽着。兰栉强撑着坐了起来,见还没挂上点滴,松了口气。
他将墨幽抱进了怀里,轻拍着他的背,安抚道:“不哭了,听话,我还在呢……”
“我肯定会好好活着啊,”他双手捧着墨幽的脸,将他的头抬了起来,替他擦着眼泪。他轻声道,“我弟弟才刚有点成就,他还这么小……我怎么舍得离开啊。”
“对了,”他道,“你的二等功勋章呢?”
墨幽似是没料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
他当时听说出事了干脆缺了席,谁还记得有个章啊?
“你……”兰栉猜到了他在发什么愣,他被逗笑了,“你真是,不慕功名啊。”
“江月那吧,”墨幽将脸埋在他身上,把他环紧了些,“你当时吓死我了……”
想到前些日子的事,又想起了那个梦,兰栉神色暗了下去。
他呼出一口气来,故作镇定地笑了笑:“好吧,那回头再给我看。”
他看向窗台上的遮阳帘,忽然,他开口了:
“帮我从外面找盆兰草摆进来,”他垂着眼,情绪有些捉摸不选,“那里太空了……不好看。”
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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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于兰栉个人并不想住太久院,加上得到消息的人开始一个劲儿往医院送礼慰问,弄得他有些心烦了。
他本就是个喜静的人,由此一来,他没住两天就回了家。
墨幽像是突然长大了,竟出乎意料地没有发牢骚,默不作声地提前将未收拾完的遗物整理好,免得兰栉回去再度劳累。
他现在只希望兰栉好好的。
其余的一切,他都不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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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回家之后还得输液。
自上次后,兰栉发觉疼痛的频率增加了不少,有天晚上实在疼得睡不着,自己跑去医院我值夜班的黎梓开了一盒止痛药。
“上次那个是墨幽吧?≈ot;黎梓将他送到门口时问。
兰栉点了点头。
“下次拿药让他来吧,他反正都知道了。”黎梓道,“你少跑点,特别现在晚上冷,你身体底子本就不好——谁让你穿这么少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