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是说过么,我不知道。睡了十一年,醒来就?是这个样子。”
这个答案并不让人满意,霍烟收了下口腔,手掌搭在桌边,四根手指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那么,我这条项链也没什么故事。”
蓝苏抿唇,没有再往下说了。
从表演课来说,她很想跟霍烟分享自己的人生?经历,包括她如何遭受变故,如何护送着蓝家的古董一路运到拍卖大会,如何在那些刀光剑影里活命。
但她不能。
因为她不是苏家死里逃生?的二?小姐,而是蓝家昏睡十一年的千金。
身体微微蜷缩,头顶的光落下,在饭团表面落下乌黑影团。从二?楼看去,那身子如纸片般单薄,投下的影子似被纱窗过滤,拉出?丝丝缕缕的光线。
许是因为补偿。
又许是那一眼俯瞰的侧影太过单薄,勾起了某人心底为数不多的恻隐之心。待蓝苏洗过澡,挑灯翻阅表演书籍的时候,卧室的门被人敲响。
叩叩!
“是我,霍烟。”
秘密(二)
卧室灯光明亮, 宛如白日。
茶几上堆放一摞书籍,顶部置一布包, 蓝苏的手腕搭在上面,腕部立着几根银针。
一旁,霍烟从针包取出一根新的银针,纤长?的手抬起,食指拇指确认穴位,快速将针尖刺入神门穴。
“疼么?”
入针后,手没有立即松开,捏着银针尾巴转了半圈。
“不疼。”
蓝苏盯着插进?皮肤的细针,以及, 握针的修剪平整反射均匀光线的指甲。
“这样呢?”
霍烟把?针深了?一寸,仍是没松手。
“嘶。”蓝苏吃痛,薄唇咧开一条缝,手仍旧乖乖搭在针包上,“有点。”
于是, 霍烟就着那个深度又?转了?半圈, 看蓝苏眉间皱起时, 滕然?将针抽出。随后, 摘下另外几个穴位的银针,一根一根放入银盘。
“现在感觉怎么样?”
收拾的间隙随口一问?,眼中没有关切的情?绪, 好?似蓝苏只是她实?验的对象,对她的状态并不在意。
蓝苏撤手,另一手握上手腕, 收到胸前缓慢转了?两下,原本钝涩的刺痛感消弭许多。
“好?很多了?。谢谢。”
眼神在看向霍烟的时候慢了?下来, 两颗眼珠似乎有自己的想法,瞄到阔余松散的裤腿,就想顺着布料的褶皱往上爬,被阔腿睡裤包裹的腿看不出腿型,又?不知哪里来的底气,觉着蚕丝布料下的腿一定瓷白光滑。
霍烟洗过澡只穿睡衣,板正挺括的西装变成柔软的布料,钝化了?身上那层凌厉。
似乎,冰封的大门被春风拂过,悄悄拉开一道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