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灿就感觉自己的喉咙深处有些干涩。
他低头看着谢以津烧得微红的眼角,犹豫着自己到底应该怎么给这人抱。
要主动张开胳膊吗?不行不行,这样显得自己好像盼着他快点来抱一样。
算了,他都已经这样了,要不就不计较这么多——
秦灿思绪混乱时,谢以津却开了口:“可以扶我去旁边的卫生间吗?”
秦灿:“啊?”
“刚刚中场休息,一会儿外面的人流量比较大。”
谢以津停顿着恢复了一下呼吸,才重新开口道:“我想先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躲一下,这样会比较安全。”
秦灿光想着该怎么抱,却没想到谢以津的思维依旧如此清晰,自己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哦……行,那走吧。”
然而秦灿拉着他走了两步,便感觉搀着谢以津的那条手臂上受到了阻力。
“你怎么了?”秦灿回头一看,愣住了,“不走了吗?”
身后的谢以津垂下眼,半天都没有回应。
秦灿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能看到他的肩膀在微微发抖。
下一秒,谢以津松开了秦灿的手,扶住身旁的墙,一点一点地蹲了下来。
秦灿看到他像是畏寒的小动物一样,在墙边缓慢地缩成了一个团子。
秦灿吓了一跳,以为这人是烧得快要不行了:“你……你怎么了?是头很晕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谢以津还是蜷缩在原地,没有说话。
秦灿心骤然沉了一下,怀疑这人可能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谢以津?你还听得到吗?你——”
下一秒,他听到谢以津声音微弱地开口道:“走不动了。”
秦灿:“……?”
是的,谢以津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他很清楚现在的自己需要尽快走到卫生间,但他确实是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和小雨相比,中雨时的症状要严重太多,谢以津在演讲中途的时候就在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和刘勃对话的时候更是紧绷到了极点。
直到方才看到秦灿的那一刻,他才终于放松了下来。
然而紧绷了太久的身体在瞬间松懈下来之后,谢以津就突然提不起任何的力气了。
他的视野模糊,平衡失调,同时双腿发软,已然无法继续正常地行走。
谢以津合上眼,努力调整着呼吸,然而手脚依旧绵软,完全使不上劲。
他感觉自己如果稍微蹲一会儿,是可以再储存一些体力来走接下来的路的,但前提是秦灿愿意等自己一下。
“……可以等我一下吗?”
像是怕秦灿不耐烦,谢以津声音极轻地开口道:“我需要储存一些体力,大概需要三分钟的时间,不会很久的。”
空气依旧寂静。
站在他前面的秦灿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复“可以”还是“不行”。
谢以津担心秦灿是等得不耐烦了,最后还是勉强睁开眼,单手撑住旁边的墙壁,虚弱地想要重新直起来身子:“……我好了,你可以——”
他的尾音骤然一颤,未说全的句子因为惊诧而碎在喉咙里。
——谢以津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他感觉到自己身体腾空,陷入了温暖柔软的怀抱之中。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一瞬间,谢以津微微睁大了眼睛。
秦灿竟然直接……将自己打横抱在了怀里!
谢以津虽然身形清瘦修长,但到底也是一个一米八几的成年男人,然而秦灿不仅抱得稳稳当当,神态甚至可以说是非常轻松的。
一切都发生在一刹那,慌乱中,谢以津下意识地用手臂勾住了秦灿的脖子,怔怔地看向青年的侧脸:“你——”
秦灿绷着脸,没有看向谢以津的眼睛。
“这么做比较方便。”
似乎是过了很久,秦灿才语速很快地、有些沙哑地开口道:“主要是离厕所也没几步的距离了,而且现在会议中场休息,一会儿走廊里人多起来,会引起麻烦,所以,所以我才……”
他看起来非常镇定地给出了很多解释,然而到最后“所以”了半天,却始终没说出来个所以然。
“总之前辈你……你先不要说话了。”
他干脆破罐子破摔地不去解释,别过脸,耳根微红地咬牙开口道:“只要搂紧我就好了。”
前辈,你自己来选
卫生间所处的位置比较偏僻,里面并没有人,勉强算是个好消息。
秦灿将谢以津打横抱在怀里,几乎是一路跑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