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灿的呼吸蓦然变得急促起来,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过,说起昨晚,有一些地方我们确实可以处理得更好一些。”
谢以津想了想:“比如我和你说了很多次慢一点,但是你一次都没有听我的,这导致我的腰现在还是很痛。”
秦灿心虚地移开视线:“我当时……”
“而且第二次的时候,你还把套直接摘了,这让我们之前的保护措施变得毫无意义。”谢以津继续冷静复盘道,“不过其实我感觉不戴的话,似乎会更热很舒服一点,我们可以在未来再试——”
谢以津的后半句话还没有完全说出口,面红耳赤的秦灿却再也听不下去了。
——他直接抬起手,一把将谢以津的脸摁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谢以津闷闷地“唔?”了一声
他动了动,想要挣脱。然而秦灿的手却死死地摁在谢以津的后脑勺上,让他的鼻尖和唇瓣陷入自己的胸膛,不再给他一个开口的可能性。
“好……好了,问答时间结束,现在你可以开始咬了。”
脸颊陷入温暖柔软的肌肉里,黑暗之中,谢以津只能听到青年在耳边干哑而羞赧地开口道,“我今天不会倒计时,前辈你爱咬多久就咬多久。“
“但是真的…… 真的别再开口说话了,算我求你。”他颤抖道。
杠铃卧推
贺嘉泽的出现是一个变量。
但谢以津以为,只要将这个变量巧妙地控制在他和秦灿的生活之外,那么一切都还可以在原本的轨道上继续正常运行。
是的,只要能够维持得住现状就好了。他想。
但是在贺嘉泽正式加入课题组的三天后,谢以津意识到,自己可能将生活这个公式构思得太过简单了。
洛嘉嘉是负责带贺嘉泽做课题的那个人。
身为一个风风火火的快节奏女强人,洛嘉嘉说话做事向来都不拖泥带水:“小贺,今天我先教你一些简单的transfer技巧。”
贺嘉泽:“好,好。”
洛嘉嘉坐在显微镜前,手上的动作飞快且麻利:“就像这样,你从显微镜找到铂金丝的位置,然后沾一点菌液,找到你要转移的虫,一沾,再沾,然后再这么一转移……好啦,就是这样,很简单吧,明白了吗?”
贺嘉泽:“…… ”
贺嘉泽咽了咽口水:“懂,懂了。”
洛嘉嘉拍拍他的肩膀:“好,那你先拿这几盘练练手,我现在有个会要去开,一会儿就回来哈。”
谢以津刚在自己显微镜前坐下,就听到了方才这样的一番对话。
洛嘉嘉虽然也是博后,和谢以津谈的合同条件不太一样,她需要时不时地给乔纳森的学生上课,每天泡在实验室里的时间也不会太久。
像贺嘉泽这样的顶级新手本科生,初入实验室的这段时间,肯定还是别人需要亲手带一阵子才能融入的。
但贺嘉泽脸皮比较薄,加上他知道洛嘉嘉也是真的忙,又不想让自己再一次成为拖油瓶,所以不管是真懂假懂,也只能先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但是谢以津并不想关注他们的事情。
他用移液枪吸取了试剂,平稳地转移了一些到孔板里,开始为自己今天下午要做的实验做起准备。
几分钟后,他听到身旁的贺嘉泽叹气了一声。
谢以津的手微微一顿,继续将药液转移到剩下的孔板之中。
然而这次他刚刚将试剂吸取上来一点,身旁又传来了重重的一声叹息。
这一次的动静太大,谢以津的手不受控制地一颤。他蹙起了眉,盯着移液枪头里的气泡,发现自己很难做到完全忽视这个人。
他转过头,看到贺嘉泽正在和面前的那盘培养基大眼瞪小眼。
ng培养基理应是平整的透明果冻状,但此刻贺嘉泽面前的这盘,已经被他用铂金丝戳出了几个肉眼可见的大洞。
贺嘉泽察觉到了谢以津的视线,立刻用手遮遮掩掩地盖住自己的培养基:“你,你看什么看。”
谢以津转过了头,淡淡开口:“ 不要去铂金丝直接勾虫,而是用菌液去沾虫。”
贺嘉泽:“……我知道!”
谢以津平静道:“普通ng琼脂盘很脆弱,如果破了洞,哪怕虫子转移成功,很快也会顺着缝隙钻到琼脂里面生活,这会影响到最后的实验结果。”
贺嘉泽闻言整个人变得更紧绷了,但依旧在嘴硬:“你,你不用管我。”
谢以津本来也没兴趣管他。
他低下头,将手中处理完的孔板放在手边,拿出手机,询问正在影像室里拍图的秦灿进度如何。
过了一会儿,秦灿回复道:“还有一组就拍完了,马上就回来找你_ 。”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谢以津发现贺嘉泽正在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的脸看。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贺嘉泽面前的那盘可怜培养基里又多了几个新鲜的大洞。
谢以津:“……”
贺嘉泽瘪着嘴,涨红着脸,和那天走廊里与谢以津对峙的神情一模一样——这是他情绪快要大爆发的前夕。
贺嘉泽:“嘉嘉姐刚才讲得太快了,我,我怎么都勾不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