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骑士也不可以在三四天不吃东西、而且没有魔力的情况下保持良好状态的,体力和魔力都透支的克莱曼强忍着晕眩感将衣服重新整理好,几乎扶着门框才能勉强站稳。
络缇一时间也没什么别的辙,至少他不能现在就把他赶走,森林里满是魔物和野兽,不管他曾经是多厉害的骑士团长,现在对那些野兽来说也就是一顿晚饭而已。
克莱曼知道自己不能惹怒这位法师,但他也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临什么,他的脊背笔直,用左手轻轻捏着戴着露指手套的右手掌心,明显有些紧张。
“别紧张,今天我不会赶你走,”络缇思考了一下,又补充道,“我去准备点食物,你就在大厅里待会吧。”
络缇的确不太喜欢社交,甚至有些社恐,不过倒也没有到那种和人说话也紧张的程度,就像你在公司硬着头皮去和其他人沟通一样,不太舒服,但也不是不能克服。
克莱曼很顺从地点了点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议。
原本一个人的晚饭变成了两个人的晚饭,络缇多煎了一份蛋,顺便烤了些肉,简单地煮了碗汤,让平常冷冷清清的餐桌稍微充实了一点。
克莱曼的确饿了,但是也不敢碰任何不在他面前的食物,一顿晚饭下来他甚至只吃了一份煎蛋和一碗咖喱汤。
“你还饿吗?”
络缇的胃口不大,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小,他甚至做到过晚饭只吃一块巴掌大的小面包的壮举,但是根据他的常识,一个饿了几天的人不应该只吃这点东西。
作为回应,克莱曼非常干脆地摇了摇头。
络缇想了想,觉得克莱曼也许也是个社恐拉不下脸,于是又补充道:“如果你实在不舒服,也可以先去阁楼的房间休息一下,就是上面画着火焰符号的那个。”
克莱曼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虽然点了头,但克莱曼也没有动,络缇脱掉长袍,准备去洗个澡,看到完全没挪动的克莱曼,又嘱咐了一句:“除了火焰标识的房间不要碰其他的房间。”
因为里面还没来得及收拾全是锅碗瓢盆。
络缇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自己家二楼阁楼八个房间有七个都被他塞了实验材料和锅碗瓢盆,甚至还有一间房专门塞满了自己手工制作到一半的猫爬架这件事。
克莱曼没有动。
无法区分克莱曼到底是过于紧张还是他还想参观一下他家徒四壁的大厅,络缇决定还是给这位无辜的骑士一点个人空间,他先去洗了个澡——虽然他不理解他为什么在一个充满魔法与清洁术的世界里要使用原始的沐浴方式,大概这就是现代人的一些执着。
在简单的清洗之后回到大厅时,克莱曼也已经不在大厅了,络缇用魔法对自己的长发进行了简单地烘干工作,随后决定去实验室继续研究镇静剂去了。
克莱曼的确已经在房间了,但他的状态也和休息没有一点点的关系。
透支的魔力和体力让他连这些迈步上楼的动作都很困难,他不得不承认国王送来的条带的确足够“珍贵”,即使络缇已经销毁了条带,但他仍然感觉到了被撕裂的尖锐痛感,每一寸的皮肤都一阵阵的战栗。
比起死,这甚至是更漫长的酷刑——就像是将你从你的骨架上剥离一样,而你只能一步步地感受刀划过脊柱的痛觉。
克莱曼坐在床边,看了看右手的掌心,又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身为骑士,他并不怕死——甚至在他立誓要成为骑士的那一天起,他就在迎接死亡。但他也从没想过以如此荒诞的方式被作为礼物送给位素未谋面的法师。
这座城堡的主人一向深居简出,在他真正出手杀死红龙之前,王国甚至一直把他当做市井传说,克莱曼在脑子里思索了许久,也没办法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形象,但就目前他的印象来说,这位法师确实和传闻中描述的没什么关系。
从脊背传来的冷意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清晰,克莱曼扶住额头,希望可以让钝痛的头没那么难受,他伸手扯了下有些蹭到喉咙的衣领,发觉自己在发抖后又用另一只手按住了右手的掌心。
尖锐的疼痛后是一阵强烈的脱力和晕眩感。
克莱曼的呼吸逐渐沉重起来,像是窒息一样地大口喘息着,从每次呼吸中艰难地汲取着微薄的氧气,他用力捏紧掌心,伸手想去拿刚刚放在桌上的方形胸针,但他甚至连视野都已经一片扭曲。
直到肩膀上一阵剧烈的刺痛。
克莱曼捂着肩膀,半跪在床边,扶着一边的柜子,脸色惨白,地上还有被摔碎的油灯和那个方形贺卡。
还在给猫做晚饭的络缇手都没洗就跑了上来,看到克莱曼的样子吓得撩开衣摆就想来一套标准的现代急救,突然又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在一个充满麦基扣的世界里,于是又停了下来,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承认这个姿势挺奇怪的,但传输魔力要皮肤相贴,而其他的任何一个部位应该都不比手腕好到哪里。
“克莱曼?你还好吗?”
络缇能够敏锐地感觉到克莱曼的魔力明显比之前更少——虽然他那副要死的样子比什么都直观。
按理来说不动用法术的情况下,魔力只会缓慢盈余。即使他现在的魔力很低,他也应该会缓慢地恢复。
无论如何,克莱曼都应该变得更轻松一点,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衣服要死了的样子,除非他身上有其他需要魔力维持的东西。
感谢现代的三观让他理解到了人命最大,在这种情况下身为社恐的络缇甚至连想都没有想就扯开了他那非常好解的腰带,伸手摸了下他肩膀的纹路,但那也明显不是消耗魔力的载体,更像是一个中间件。
络缇扫视了一圈都没能在任何一个暴露的皮肤上找到任何一个相关的东西,但他认为克莱曼应该不会把那个东西塞到他的内裤里。
“你身上有其他需要魔力的东西吗?比如饰品或者咒文。”
“……翅膀。”
“……嗯?”
络缇看了看他光滑的脊背,确定了他并不是禽类,也不是鸟类,觉得自己大概是听错了。
“你刚刚说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神智不太清醒的原因,这次克莱曼非常主动地展开了背后的羽翼。
这是纯粹由魔力构筑的翅膀,每一个脉络都涌动着魔力,但他明显不是克莱曼自己能够构造出的产物,虽然使用的魔力都是克莱曼的,但他们的关系似乎更像是租借,或者……寄生?
“…它一直都在从你身上汲取魔力吗?”
克莱曼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按照克莱曼的恢复速度,死在他家的可能性远超过了他能周转好魔力,络缇把克莱曼扶好,也不敢把他扶到床上,只好让他撑住床沿,自己低下头仔细看了看那些裂痕。
仔细看着那双羽翼时,络缇能够清晰地看到一些逸散着金色颗粒的裂痕,大概是逸散的魔力?
“我可以摸一下吗?”
克莱曼沉默了一小会儿,随后再一次点了点头。
络缇刚刚伸手触摸了下翅膀的裂痕,克莱曼就近乎绷紧了身子,当络缇摸到脊背与羽翼根部相连的地方时,克莱曼明显有些局促的捂住了嘴。
“会很奇怪吗?”
“不会…您继续吧。”
“他似乎只能用你的魔力。”络缇沉思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干正事,”我可以绕过他的干预去修复,但那可能会很痛,或者由我来覆盖他原本的魔力作为供给方。“
克莱曼这次没有任何迟疑:”您来决定吧。“
“好吧……那还是我来覆盖吧,也许会好受一点。”络缇眨了眨眼,伸手将羽翼根部的绒毛掀开,轻轻按住羽翼的根部,“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差距多少,所以我会尽量慢一些,但如果很难受最好及时和我说。”
起初是身体排斥陌生魔力而带来的尖锐的痛,随后像是从大海开辟了一条细小的分流,一种温暖得近乎让人战栗的包裹感从皮肤相接的脊背处缓慢地涌向全身,克莱曼嘶哑地发出几声喘息,将头埋进臂弯之中,咬紧牙没再出声。
“很疼?”络缇眨了眨眼,“可以忍耐吗?”
“可以…”
克莱曼的声音因为埋进臂弯里的原因有些闷,但听上去也不像多么难受的样子,络缇轻轻顺着羽翼抚摸了下他的翅膀,用指腹蹭过那些明显的裂痕,又看了看他肩膀上的纹路。
“那个纹路是其他人留下的刻印吗?”
“嗯……”
络缇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他肩膀上的纹路。。
克莱曼是通过在他身上的刻印,才能将魔力转换成同类的魔力供给给羽翼的,但由他覆盖,一时半会应该也不会用到这个刻印。
思考了一下,络缇还是决定先想办法把刻印中止,等到之后克莱曼离开前或者他已经可以靠自己的魔力供给羽翼时再想办法恢复。
他试着将注意力集中到刻印上,轻轻地将另一份属于刻印的魔力包裹起来,按在翅膀裂痕处的手指也轻轻抚进裂痕内,准备帮他连羽翼一同修补好,克莱曼轻颤了一下,之后他细微地挣扎起来,他没敢用力,只是向络缇的反方向倾了下身。
手指触及的地方并不是柔软的血肉,或者是骨质组织一类的东西,而是有些温暖的魔力簇,极高密度的魔力甚至能让手指感觉到轻微的挤压感,络缇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手欠,就像路过灌木丛非要摘两片叶子一样,当他的手指向下压时更像是是一个不吸水的海绵放在水面上的感觉……很微妙地让人想压到水面下。
克莱曼闷哼了一声,随着手指侵入的异样感有些狼狈地低下头,他看不见络缇的表情,甚至不知道络缇到底想做什么,本能在让他抵抗这份侵入,但随着魔力流淌进裂隙的充盈感,这一切微小的异样都被汹涌的感官淹没了。
克莱曼隐约地感觉到了快感——也许是被完全容纳所带来的满足感,又或许只是因为络缇一直在他的羽翼上轻轻抚摸。
这份法师的确在分给他一部分魔力,至少从刚刚开始,这位法师一直表现的温和又善良,但他也无法通过这么短暂的接触去判断络缇的性格,更何况他现在只是一份礼物,即使他死在这里,他也不能忤逆法师的决定。
于是克莱曼抿紧唇,还是没有继续说些什么。
随着羽翼被络缇轻抚的触感,随之而来的是与之前不同的,更具有侵略意义的魔力,甚至就像是全身都被裹在温暖的水里,尖锐的魔力透过翅膀直达脊髓,克莱曼按住床的边沿,竭力让自己放弃本能的反抗,他不想发出声音,但他仍然无法抑制带着些微血腥味的干涩喉咙里发出的嘶哑喘息,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小腹一阵阵抽痛似地收紧。
“法师、我…唔…!”
刚过高潮的克莱曼捂住嘴,小声地喘息起来,原本收起的羽翼都下意识伸展开了,他伏在床沿上,伸手想去遮住被精液洇湿的衣物。
完全沉浸在魔力里的络缇显然也被克莱曼突然地痉挛吓得愣了一下,随后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阵爆红。
好色。
事先声明他不是同性恋,他……嗯,就算是,接受程度也仅限于漂亮的伪娘和扶她……这种看样子能扛着他跑五个马拉松的男人他不行。
络缇侧过身,看了一眼因为高潮还有些失神的克莱曼,他的脸颊上还有浅淡的潮红,透过被汗液沾湿的刘海可以看到他失焦的瞳孔,显得有点可怜兮兮的,他甚至还有些慌张地用长袍遮住了自己的裤子——但露出了还在一阵阵痉挛的小腹。
……他收回刚才的话,他好像行。
络缇不由得在心里爆出了一长串的感叹号,但秉承着不想成为变态的想法,他还是稳住了表情,让自己表现的正经一点:“抱歉,我没想到你……呃,反应会这么大。”
"因为翅膀也是、魔力…"克莱曼有些狼狈地低下头,闷声地道歉,“抱歉、我会注意的。”
你不许注意!!
心里的恶魔小人高声尖叫着,被善良本分的老实天使一拳打进了西伯利亚得冰层里。
“没关系,这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表面上平静又正经的络缇眨了眨眼,干巴巴地讲到,“我们继续吧?”
“……嗯。”
克莱曼这次比起之前忍耐不少。
络缇轻轻抚摸着他的羽翼根部,另一只手轻轻按住了他的后颈,有点犯坏地凑过去,用指腹轻轻刮了下羽翼连接蝴蝶骨处羽毛下的皮肤。
几乎每蹭到一下,克莱曼就连整个脊背后绷紧了,络缇承认自己有点恶趣味了——但克莱曼的反应实在是大的让人停不下来。
络缇在一番纠结后,终于再次伸手覆上羽翼的根部,缓慢地传输起魔力。
但和之前不同,络缇这次的效率非常高,没有别的,他只是不想让克莱曼发现自己硬的很明显。
被魔力包裹的满足感几乎让克莱曼瞬间就闷哼了一声,他本想再挣扎一下,但随着络缇的魔力入侵脊髓的侵入感,失神的克莱曼只片刻就将掌控权彻底交了出去,神志不清地发出了几声没有抑制的低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