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有些可怜兮兮地看了一眼身上的青绿色官袍,站在庙堂之上,只能处末尾之列。
“小子见过洪大人!不过一日功夫不见,大人脸色好了不少。”
顾长安笑道。
在昨日的拜访名单之中,此人就在其中,不过出乎镇抚使的预料。
这人没有等着顾长安的登门拜访,而是主动带着随从礼物前来拜访顾长安,并且还嘘寒问暖的一番镇抚使的身体情况。看起来与镇抚使的关系颇为要好。
“托金大人的福。”
洪阅廉回头悄然看了一眼金有德,后者依旧一副笑面模样。
几人随遇闲谈了几句,就在接下来一声皇上到散了去。
洪阅廉依旧站在一堆蓝袍中,身姿挺拔,那几位一品大员站姿便有些随意了,毕竟光是的年纪就已经不容太多计较。
而顾长安则被冯月升安排到了一品大员之侧。
那皇帝瞧着年纪不过四十,一身五爪金龙蟒袍得体,衬托得神武不凡。
“上朝——”
身侧的随行太监一声叫喝,像是把天下唱响了的雄鸡,满朝文武官员瞬间肃立,与先前在等待上朝时的模样判若两人。
百官一齐拜倒,高呼万岁。
皇帝摆摆手示意平身,眼神先是向下扫视一遍,一眼便瞧见了五彩斑斓中,顾长安一袭黑衣庄严。
“这位便是顾长安,顾大人吧?乃是奉贤选的悬镜使?果然是仪表堂堂,不输他当年风采。”
皇帝笑道。
顾长安也颇有眼力见,听到皇帝叫自己,便迈出一只脚,向前踏了一步。
先前听,甚至无需行跪拜之礼。如今当面叩见,自然是大礼不可少。
跪拜下去,高声道,“下官青阳州悬镜使顾长安,拜见圣上。”
其余当朝大员听闻皇帝话语,彼此之间面面相觑,不知作如何念想。
什么叫做不输当年的风采?
当年有白衣之名的徐奉贤对如今皇位上坐着的那位做了些什么,在满朝文武的心间那是如同明镜一般。
而如今顾长安有不输前者风采,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夸他也是一颗造反的料子?
其他官员有如此猜想,顾长安心中自然有这个顾虑。
皇城之中,他终究还不是昔日白衣。
若是皇帝一时起了歹念,要将他永远留在京城中,也不过是一句话而已。
“好一个俊朗的后生晚辈,奉贤这些日子的身体如何?昔日的老毛病如今应该不再犯了吧……”
皇帝轻声道。
顾长安心头咯噔一下。
刁难与考验
不可直面君主。
因而顾长安瞧不清皇帝的神色,也判断不出对方心中究竟是如何想法。
一时间有些难以琢磨。
只是,在这刻,他忽然间想起这问题好像之前洪阅廉也问过,不说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思,但是问起来的时候那神情终归是关切。
顾长安静下心来,把当初对着洪阅廉的回答略作修改之后再对着皇帝念了一遍。
后者点点头,便让顾长安退回去,说是将要下朝之前再把给他的赏赐颁布。
“诸位爱卿,有本便奏,无本退朝。”
随后,皇帝看向下方,朗声说道。
底下众大臣中,有不少跃跃欲试者,可却无一例外都因为顾长安这异数不敢支声。
“陛下,臣有本启奏。”
从那一群蓝袍的三品大员中走出一人,先前是站在洪阅廉身旁。
一脸络腮胡,面目粗狂,在官员之中少有如此打扮。
若是将这一身官衣脱了去,哪里像是为官的样子,恐怕说他是西市的张屠夫,也有人信。
“哦?杜爱卿,有何本启奏?”
“陛下,下官所治理的乃是羊洲城的水患,可是近日来出现的那一群天外之客,却在野外肆意妄为,斩杀妖兽,引发了不少的动乱,导致水患之功迟迟无法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