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场之间喊打喊杀,读书人说其野蛮。
可郭珺却觉得那才是战争的艺术,那些只知道成日里抱着一卷书本胡啃乱啃的所谓读书人又懂得什么。
边关的城墙头上多了一点雪白色的身影。
郭珺从腰间取一下那一葫芦酒,又灌上满满一口。
这酒虽然烈,却不如当初小勺子在城头之上递给他的喝的畅快。
那寡妇女子本可以嫁人,当初为了他又硬生生地多守了几年活寡。
惆怅唏嘘间,总有那么些不开眼的莫名闯入。
“你是何人!此乃边关之地,尔竟敢跃上城头饮酒!目无法纪!就不怕对面蛮子一箭过来把你射下去?!”
一位身着银袍的年轻将领在城墙之下大喊道。
郭珺喝的几分迷糊,居高临下,望着那年轻将领,似笑非笑说道,“若要一箭射我下,那非长生不可为!”
银袍小将气得跺脚,恨不得自己亲自操上一把长弓把那人射下来。
“来人!把那老倌捉下来!”
白袍怒叫道。
可是还没有等属下过来,一把长剑突然从脖颈之间穿过。
凉风嗖嗖斩下他一缕秀发,身上的银袍出现了一条裂缝,但是却未曾伤到他本身分毫。
年轻将领没有看清楚对方是如何出剑的,事实上对方似乎也未曾出剑。
刚才他只瞧清楚对面那人微微张的口,而后一道银光便从口中突然飞出,莫非那剑是从他口里飞出来的?!
郭珺见那小将目瞪口呆模样,哈哈一笑,飘然飞起。
在这战鼓狼烟弥漫之地,有一白衣从城头飞起,飞向高空,与大日齐肩。
继而那战场之上,有万千西域蛮子突然倒地不起,脖颈间一道剑痕伤口绽开,鲜血涓涓。
天下如网
等到银袍小将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方才是遇到了神仙人物。
只不过此时回过神来似乎有些晚了。
那人已经不见踪影,不知去向,只知西域战场上突然暴毙万千蛮子,让整个军营都欢呼许多。
郭珺一口吐出长剑,杀了万千人,却只觉得无趣。
随手将那沾满了血迹的宝剑,扔在了军营某一处。
郭珺飘飘然离去,不知那宝剑所在之处也会让哪一位平平无奇的士兵脱颖而出。
而郭珺这头才走,远在京城之中的洪阅廉就已经收到了即将调离京城来西域监军的信。
那是皇帝亲笔。
信纸上的字迹大气无双,让洪阅廉感慨不已,
他已经许久未曾收到陛下的亲笔信了。
跟家中妇人知会一声,他便独自一人背上少许的行囊,跟着归来不久的那年轻人一同出了门。
出门的时候,金有德就在不远处的小摊贩那里望着他。
那个身材有些瘦弱的读书人带着一个书童就这样远赴西域。
在旁人眼中,或许这个人就是一身傲骨,带着铁骨铮铮便出发了。
可是金有德还看见了他胸腹之间所藏的那宏图大志。
朝廷之中常有传闻说他金有德是个贪官。
可是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与洪阅廉的野心相比,自己贪图的一些钱财美色都不过只是蝇头小利而已。
亦或者说,这些不过是暂时的安乐。
而洪阅廉想要的不是这些身外之物,而是将整个朝堂都掀转过来!
最先要弄倒的就是那些阀门世家——把他们延续了千百年,对于整个庙堂官场的统治给结束。
而后再将那些一品大员手中握着的莫大权力给分散出来。
那时候的朝廷才是各司其职。
只不过这样的理想状态对于皇帝来说或许有好处。
对于天下百姓来说,这更是莫大的福音。
但是,却伤害了如今坐在这位置上的那个群体。
阀门世家不会坐着,等他任意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