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女醒了过来,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低头翻看记录,“今天是可以的,但是只能四十分钟,这是上头新规定的,多一秒也不行……”
“嗯,请问……”
“不要打断我的话,”那个修女皱了皱眉头,“我还没说完,上头也通知下来,为了让病人得到更充足的休息时间,你只能在十点钟以后才能上楼,你也知道楼上那些个人的脾气,一旦被打扰了那闹腾得可是连警察都拽不住,不管怎么说这一点是不能违背的。现在的时间是……”她低了头,掏出怀表,“……九点差十分,我还不能帮你开门,你得再多等等……”
蒂娜说道,“可是我要探望的那个人,她一直都很安静,从来也不会……”
“我知道,”修女说道,“所有来探望的人都是这么保证的,我可不敢让这种意外事发生了。十点以后才能探望,不然就离开。”
蒂娜点了点头。
直到钟表指向十点,那修女清了清嗓子,“好,现在让我来看看,你要探望的人在……你要探望的人是谁?”
“梵妮艾伦。”蒂娜的眼睛落在修女手中的一沓厚厚的资料上,“记录在1927年的入院记录单上的第2页,她住的房间号是1420,啊,就在一楼走廊最尽头,靠近杏树栽种的地方。”
修女翻纸的手指顿了一下,她迅速地找到了那个人的资料,将它抽出来扫了几眼, “梵妮艾伦……”她看向蒂娜的眼神变得有一些同情,“十点以后,将它递给一楼守门的总管,他会帮你开门的。”
蒂娜谢过了修女,离十点还有一个小时,她本来想问修女有没有可以休息的地方,却见她又托着腮迷迷糊糊地睡去了。蒂娜将资料卷起来放在手心,走出了大厅,来到了门口的院子里。
沿着白色的墙往前走,一棵光秃秃的杏树慢慢地出现在视野,它的枝头落了雪,压得细长的树枝弯成了一个弧度。靠近树边是一个窗户,窗帘没有被完全拉上,窗户开着一条缝,窗户外面被钉上了几条铁条,歪歪扭扭地斜在那里。
即使这样,稍微走近一点,就可以看到房间里的场景,里面光线很昏暗,犹如画家笔下一抹黯淡的笔触,朦朦胧胧地可以看到一个身影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柔软的长发披在肩头,到末端的时候调皮地卷起。蒂娜走过了,敲了敲窗户,那人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仍旧是那样坐在那里,脸朝着墙上的一幅画,怔怔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蒂娜打了一个喷嚏,那人的手指动了动,在把头往这个方向侧过来的时候,蒂娜后退几步,踩着雪快速地离开了那里。她跑到外面,用身上仅剩的钱买下了几个面包和奶酪,顶着大雪跑回了养疗所。
她也没有再乱逛,在大厅里站了一会,当大厅里的落地钟敲响十下的时候,她听见有人掏出钥匙的时候。监守的人来了。
“我是来探望梵妮艾伦的。”蒂娜将资料递给监守人,他腆着肚子懒懒得扫了她一眼,侧过身让她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