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她在厨房做苹果派的时候,头顶又传来了幼稚的咒骂声,“鼢鼠臭尾巴!疣猪秃脑袋!血呼啦野种!笨笨呆呆!”
这么多天来,蒂娜时不时会听见这样的声音,回顾四周却又空无一人。
“刚出炉的苹果派,要尝一尝吗?”蒂娜托起盘子对空气说道。
“这玩意闻上去像野巢巨怪,味道一定很糟糕!”那声音带着满满的嫌弃。
“哦,”蒂娜放下餐盘,转身面向墙上挂着的老油画,“所以呢,您作为肖像画人物,就不要对食物太挑剔了。毕竟您也尝不到不是么,贝德福德老先生。”
她曾在宅子大厅的楼道上看到过属一副空空如也的肖像画,阿布拉克萨斯对她说,那是贝德福德老先生的画像,但在他们搬进来的第一天,老头就跑走了。
“哼”画中画着一头白色独角兽,一位老人正骑坐上面,他秃顶、微胖、长着白色络腮胡子,穿着深红色的丝绒外套长袍,皮肤像树皮一样紧缩,他严肃地板着脸,胡子下缘被烧焦了一个洞,这让他看起来很是滑稽。
“就算你发现我也改变不了什么。”老人吹胡子瞪眼,“我还是会继续骂。”
“您怎么不待在原来的画框中。”蒂娜问道,“据我所知,您生前可是为自己配了一个纯金画框。”
“哈!”他夸张地大笑一声,身体猛地朝后仰,以致差点从独角兽身上滚下。独角兽不满地晃动了一下脑袋,贝德福德先生沙皮纸般的褐脸皮肤抽搐了一下,“咳,该死的,混账詹姆斯,不要脸!把家族世代居住的宅子拱手让给一个来历不明的怪种,丢尽了我们家族脸面!轻易对别人跪下求饶,贝德福德家族何时怕过谁?我16岁的时候就在黑湖旁和失控的摄魂怪决斗,还在达达流索岛上随便用几个用咒语就把巨怪打得屁股尿流总之我根本就不想看到像他这样贪生怕死的虫渣!”他不带喘气地说完,“也不想待在画框中被你们这些人欣赏,呸!”
蒂娜安静地听他噼里啪啦砸出的大段话,轻声提醒,“请问,您的胡子是怎么了?”
听到蒂娜一提起这点,老先生涨红了脸,挥动着胖胖的手臂,满脸愤懑地从独角兽身上跳下,用尖细而沙哑的声音说道,“说起这个我就气得胸闷!前几天我在房间里(画中)打盹,隐隐约约听见几个年轻人在谈论什么事,好像是说要把一个叛徒带到地下室处置。然后我就惊醒了,地下室可是放着贝德福德一族收藏来的奇珍异宝,堪比麻瓜女王皇宫的宝物收藏室,什么时候变成关押流浪汉的囚笼了!我气不过就咒骂了他们几句,”贝德福德气急败坏地说道,“一个金发年轻人当场就给我甩了一个熊熊火焰,还叫我闭嘴。更可恶的是,詹姆斯那小子在一旁看着,对我的遭遇根本无动无衷。”
“可能是因为,您毕竟只是画像人物。”蒂娜略显遗憾地说道。
贝德福德老先生安静了下来,他抓了抓头发,耷拉着眉毛,沉闷地一言不发。过了很久,从牙缝里不甘心地憋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