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透过通透的玻璃窗落在了房间里,两条裙子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柔光。
卡米莉亚最先注目的自然是佩内洛瓦的那条黑礼裙,短短一个月的功夫,它已经大变样了。莉迪亚在上面几乎实现了所有的设想,大片镜片拼成了一个散开的天鹅的形状,小块的似乎化身成了满天星斗,零星散落在新缝好的黑纱之上。
仔细观察了一番,卡米莉亚发觉莉迪亚是利用了镜子能够反光折射的特点,对视觉进行折叠。即使丰腴如佩内洛瓦,穿上它也能有效地压缩腰部的宽度,使人看起来更加窈窕婀娜。
这让卡米莉亚不得不由衷地敬服于她的奇思妙想。
莉迪亚已经开始在这个她天赋异禀的领域发光发热了。
不过和另一条裙子摆在一起,镜子礼裙也得黯然失色。
它绝对符合古往今来所有女性的审美
紫、蓝、粉、白四色的轻纱,由深至浅层层堆叠,轻盈却不蓬松,呈现出一种如梦似幻的意境。从胸口到飘带式的衣袖,银线绣成的蝴蝶振翅欲飞。
卡米莉亚甚至忍不住畅享起了这条裙子的主人会是谁,她又会怎样地闪闪发光。
这是我和德拉克洛瓦夫人约定的另一条裙子,足够让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移不开眼。莉迪亚说着,用手指比了个数字。
七十英镑?卡米莉亚惊叹道。
这可真是她见过最昂贵的裙子了。
卡米莉亚扭过头,不再看它,转而向莉迪亚打听起达西先生最近是不是频繁地来到天恩寺街,还是八卦最能吸引所有人的眼球。
宾利先生来,他就来,这个讨厌鬼是不是又来了?莉迪亚嚷嚷着要下楼去看看,卡米莉亚连忙伸手拦住她,心里暗忖,在讨好心上人全家这件事上,达西先生仍旧是任重道远。
时光滴答滴答地过得飞快,皑皑白雪很快消失在了伦敦都市,取而代之的是大不列颠群岛的连绵阴雨。
雨点自沿街的屋檐滑落而下,落入地上,零星的小水洼,跌宕起圈圈涟漪。
卡米莉亚撑着一把伞,不急不缓地沿着街边朝着威斯敏斯特区的法院走去,法伦勋爵就要在此受审,许多人都期盼着这一天呢。
不知走了多久,她眯起眼,隐约望见了那座古朴建筑的轮廓,脸上挂起了笑容,是近了。
她的脚步变得更快了些,忽然,一个声音自背后传来。
伍德弗里尔小姐。男声低沉却十分熟悉。
卡米莉亚止住向前的脚步,布里奇顿子爵。她微笑着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