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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帆,我走了。”阿秀提着行李箱推门走了出去,淡淡的说,头也没有回一下。
男人轻轻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眼底尽是无奈和哀愁。
房门关上了,墙上的挂钟指到了六点,又是一个清晨。
他坐到破旧的布艺沙发上,点了支烟,揉了揉零乱的头发,抱着胳膊低声抽泣着
母亲还没有醒,要是她知道阿秀和从家里搬走了,会怎么说呢?他不知道怎样应对母亲的质问,也许她什么也不会说吧,毕竟除了这套父亲生前留下的旧楼房,他们可以说是一无所有了。
二十九岁的男人,至今无所做为,连一份微薄收入的工作也保不住,他还能期盼女友对自己留恋么,放手大概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拼命抽着烟,嘴唇颤动着,两年多的感情就这么结束了,到底谁付出的更多些,谁又获得的最多,思忖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毕竟一个正值青春的女人陪伴了自己几百个日夜,他应该感到欣慰了了!
男人抽完烟,走进了卫生间,边洗漱边对自己轻声说:“今天一定要找到工作。”失业两个月,他每周要到人才市场去两三次,每次都是高兴而去败兴而归:
“对不起我们只要大专以上学历的。”
“对不起,您年龄太大了。”
“你有会计证么?”
何帆只有中专学历,人不聪明,没有任何特殊技能,在这个竞争强烈的社会中很难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最长的工作也不过做了一年多。于是雍和宫的人才市场成了他经常光顾的地方,每块砖头,每盏灯他都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男人抬起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张清秀的脸,淡棕色的眼睛,写尽了沧桑和忧郁,薄薄的嘴唇,圆滑的下颚,挺直的鼻梁,那是一张标准东方男人的脸。淡淡的桐色皮肤,身形虽然随了母亲家的人算不上魁梧,由于常年从事食品业务员这样比较消耗体力的工作,经常会搬箱子,摆放货物,身体到是很结实,腰腹没有一丝赘肉。除了这副皮囊外,他大概没有什么还算得上合格的东西了。
他刮干净稀疏的胡子,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换上了干净的白色衬衫和蓝色的毛背心,穿了条蓝色西裤,提着黑色的帆布包,披上米色的风衣,走出了家门。
早早出门自然有很多好处,首先公车不会太挤,更不会吵醒母亲。他走到小区南边的出口,再一次踏上了求职的旅程,这一次他一定要找到工作
也许是上天对自己的眷顾吧,他居然得到了一份饮料业务员的工作,这次不是跑街边零售店,而是大商场超市,虽然薪水只有一月1500块,但对何帆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他高兴了好几天,连刚刚失恋的痛苦也淡忘了一大半。
“妈,我上班去了。”他笑着对母亲说,提着包奔出了家门。
“小帆,中午别忘记好好吃饭啊!”陈兰大声对儿子说,这孩子太懂事了,当年因为自己一个人抚养他放弃了上高中的机会,学了个计算机中专,要不是因为他们太穷,也不至于让儿子活得这么辛苦,想到这儿她就一阵难过!
何帆的公司每天早报道,那些小的食品饮料公司一般会在批发市场旁边办公,他的公司也不例外,就在双清路边上租了两间平房当做办公地。
“今天咱们来划分下区域,谁跑哪,都记住了。”业务经理指指墙上落满尘土的北京地图,大声说。
何帆掏出个小本,拿笔记录下来,他负责的是东边,从东四十条到定福庄的所有超市,当然那些a类连锁大超市自然轮不到他,这些重要的客户都是由业务主管亲自维护的。何帆的理想就是成为一名业务主管。
“咱们的清幽茶系列饮料在好多地方都有销售了,大部分只是需要你们来维护,以前公司的产品都是交给批发商来做,今年为了扩大产品线,在北京设立了分公司,大家也是第一批清幽茶系列的业务精英啊,这个季度我们推出新品梅子乌龙茶,大家要把这个单品推销出去,尽量多让店方订货,因为马上就要进入淡季了。”业务经理托了托酒瓶底的眼镜,说了一大堆话。
十分钟后,何帆拿了几瓶样品茶和其他几个业务员走出了公司的小平房,他看到几辆大卡车在往下卸货,旁边就是产品的仓库了,大概过年过节的福利也就是这些茶饮料吧。
“小何原来是哪个公司的啊?”一位河南口音的中年男子问。
“我啊,原来是x师傅的。”他不好意思的一乐,那是自己做的时间最长的一份工作了。
“哎呀大品牌啊,你也是跑商场的吧?”河南人有点羡慕的神情。
“哪儿啊,批发的,专门跑小卖店。”他微微一笑,两个多月前还骑着自行车在东直门一带穿梭呢,那些个开小店儿的大妈大叔都和自己混得很熟了。
虽然那份工作相当辛苦,每天要把跑过的十几家小店进货的资料,品种一一体现在厚厚的表格上,还要监督小经销商送货,搞普销新品上市的推广。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烈日当空都要天天在外面不辞辛苦的奔波。可就是这样辛苦的工作还因为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丢掉了。查店的督导们发现几家小店门的海报被别的品牌覆盖了,结果传到了他的所长耳朵里,在压力下他只好辞职了
“那很辛苦啊,我以为你们北京人干不了这种工作呢,真看不出来。”河南大哥豪迈的笑了,掏出一盒叫不上名字的烟递给他。
“谢谢。”他接过来,对方帮他点上,两人就站在公车站边等车边抽烟。
“我来北京都四年了,什么小卖店啊,批发市场啊,商场啊都跑过,饮料,方便面,饼干,糕点,没有我没干过的了,去年老婆来北京,找了份理货员的工作,我们也算在北京有了家。”河南大哥说道,额上的皱纹由于皱眉显得更多了。
“那不错啊,我还是单身呢。”他苦笑着。
“小何长得那么帅不怕没女孩喜欢,你又是北京人,一定能找个条件不错的。”
何帆点点头,刚分手的女友可能就是看上自己这点吧,但就连户口在外地的阿秀也最终离开了自己!
公车好不容易来了,他和河南大哥说了再见就上了车,两人方向不同。
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他来到了东四十条的朝阳门菜市场,二楼有一个规模不大的超市,这里就有公司的产品,他要向饮料组长递上名片,和店里的人搞好关系,顺便推销新品。
男人把提包存在服务台,拿着本和笔走进了超市,直接奔了饮料区。
好不容易在个角落里发现了清幽冰红茶,冰绿茶,咖啡,上面都落了一层土了,可见销售的不怎么样。不过放在最低一层货架,就算是可口可乐也不会卖的太好,他觉得必须和这里的店员搞好关系才能给自己家的货占个好位置。
“大姐,您好,我是清幽茶的业务,姓何。”他转身和对面上货的女店员客气的说道,脸上带着业务员标准的无害笑容。
三十多岁的大姐,抹了一把汗说道:“你找李组长吧,她在那头呢。”给他指了指前边一个正和男人聊天的女人。
“没事,一会再找她,我帮您。”何帆有眼力架的抢过大姐手里的货,帮她往货架上摆,干业务这么多年,他还是懂点儿人情事故的。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这么懂事啊,谢谢啦!”大姐淳朴的笑了笑,又低头去摆货了。
“哪儿啊,以后还请您多照顾我们家的货呢,只要我看见大姐您上货,以后一定帮忙。”他开心的说,这种与人相处的快乐是别的行业体会不到的,他喜欢这种感觉。
“成,一会我给你家货换个好地儿啊。”大姐小声对他说,这小伙子长得又体面,嘴还甜,应该照顾照顾。
“改天请您吃饭啊。”何帆觉得这个大姐真不错,突然有了干劲儿。
等他上帮大姐上完货,又把自己家的货挪了个相对好的位置后,才来到收银台旁边找饮料组的组长。
没想到这女人还和刚才的男人说话呢,估计聊了有半个小时了。
他只好站在一边等着,打断别人的谈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和李组长谈话的男人个子很高,比标准身材的他至少高出七八公分,长得很漂亮,穿了件黑色的短大衣,头发偏分,长长的垂肩,俊美的脸庞像个混血儿似的,模样颇似吉普赛人。怎么看都像是个文艺圈儿的人,无论如何也和业务员联系不到一起。
他随意靠在货加边,一只手插着兜,另一只手提着个可口可乐的纸袋,微笑着对女人说道:“李组长,这回的促销活动,你们是兑奖点,可得多出几个大奖。”
“那是啊,我们去年就出了两个大奖了,怎么着,小安,你们公司搞活动可得照顾点我们啊,大姐平常可没少要你们家货呢。”李组长斜了一眼旁边等待的何帆,又继续把目光转向这位帅哥。
“那是,下回给您带个我们新做的礼品来,背包,让您儿子拿着玩去。”男人也撇了一眼何帆,那双深深的眼睛掠过一丝形容不清的笑容
“你们公司的赠品还不错呢,上回那个水壶,给我婆婆了,她天天拿着去逛公园,都不离手啦。”李组长喜欢和这个男人聊天,也就是上班才有机会和这么帅的小伙说话,回家又要面对那个肚子大得和蝈蝈似的男人了。
男人会意的一笑,说:“下回再给您拿一个来,那您忙着,我先走了。”他站直身体,欠了欠身,就从何帆身边擦了过去,留下阵令他发懵的檀香。
何帆定了定神,笑着走到女人面前客气的说:“您好,李姐,我是清幽茶的业务,何帆。”同时双手递上了名片。
李组长瞥了一眼名片,塞到了兜里冷冷的说:“你们家也舍得招业务员了,那些货都堆了好几月了,库房里还好多呢,根本卖不动,你得想想办法,要不然就给清走,有的是想来我们这卖的厂家呢。”
男人理解的点点头,这种情况他碰到过无数回了:“您别急啊,以后我就专门跑这片了,给您申请促销,特价,谁不知道这片儿就属您这货走的好啊。”
李姐好不容易才露出点儿笑容,叹了口气:“唉,你也知道啊,现在超市商场多,竞争也激烈,我们这儿要不是国营买卖又有点特色,根本撑不下去,附近居民太少,又拆迁,我们也不好做的,你先去申请个特价吧,别的咱们以后再谈。”
“好,我争取,您这儿一个堆头货品成箱摆放成一堆多少钱?”他试探着问,也许在收银台前放个小堆头能促进销售量。
“一块砖x百。”李组长打了个哈欠,他们这一组的人就指着堆头费发奖金呢。
“哦,给个优惠吧,我再申请特价。”他陪着笑脸说道。
“不行,价格都一样,不能优惠,你要做就赶紧,要不这块儿地方该让日用品的给占了啊。”说着她指指收银台前那几块砖的位置,有点不耐烦的样子。
“好,您给我个联系方式。”
李姐从兜里掏出名片递给了他,然后伸了个懒腰道:“我吃饭去了,改天再聊吧。”
“好的。”男人把名片小心的夹到笔记本中,他觉得今天不是提新品的时机,来日方长吧,只要把特价申请下来,再说也不迟。
男人从服务台取了包,匆忙走了楼,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已经十一点了,差不多该吃饭了,他知道东环广场附近有家拉面店,味道还不错,虽然价格有点儿贵,但偶尔吃一次也未尝不可。
推门进了“有乐和食”何帆点了一碗最爱吃的魔鬼面,辣辣的,看着就有食欲。他端着面,往里走,想找个清静的位置,却看到了刚才和李组长聊天的漂亮男人。
那个男人独自坐在一张四人桌上吃着海鲜面,朝他笑了笑。
“你好!”他也朝那人笑了笑,但并没坐过去,毕竟两人不认识,没必要套近乎。
“我能坐过来么?”漂亮男人托着下巴笑着问。
“可以啊。”他不禁倒吸了口凉气,这男人身上的味道让自己有些不安,说实话他不愿意离那人太近。
男人挪了过来,做了自我介绍:“我叫安俊,是非常可乐的。”
怪不得李组长对他那么客气呢,原来是非常可乐的,大公司就是不一样,有哪家店敢不给非常可乐按时结帐呢,像他们这种小公司一般都要追在组长屁股后头要帐,人家还不一定按月结呢。
“我叫何帆,是清幽茶的业务。”他客气的说,那股檀香味又让他有点晕了。
大男人干吗抹那么香啊,又不是女人要招凤引蝶的。他觉得这个男人一定不是个省油的灯,不过也难怪,人家长的乱帅一把,就算不引还有一帮女人往上贴呢!
“这是我名片。”安俊很随意的夹了张名片递给他,很轻松的样子。
“这是我的。”他也掏出了一张,双手递给男人。
“你是北京人吧?”安俊说道。
“对哦,你也是么?”他觉得男人说话没有什么口音,应该不是外地的。
安俊吃了口面条,才不紧不慢的回答:“算是吧,户口在这儿。”
“哦,你是不是知青子女啊?”何帆觉得只有这种解释比较合理了,他父母都去过内蒙插队,看这男人应该也有二十四五岁了,大概也是这种情况。
男人扬起嘴角,点了点头:“是,我母亲是新疆人。”
他仔细打量了几眼,果然啊,怪不得像个混血儿呢,原来是个少数民族,那种檀香味也蛮有西域风情的。
“怪不得你长得像外国人呢。”他嘿嘿一乐,继续低头吃起面来。
安俊静静的望着他清秀的脸,咬了咬嘴唇,真是块儿不错的材料,他竟然有点儿想勾引这个男人。不过看上去他就像个纯直的,不像他这种男女不拒的博爱人士。
“你下一个店是哪儿,看看咱们同路么?”他觉得和这男人逗着玩儿也挺有意思的,今天出来查店竟然让他碰到这么合口味的猎物,真是幸运。
“京客隆八里庄店。”男人说道。
“我们的路线一样,就一块走吧。”安俊笑眯眯的说。
于是两人就这么认识了
安俊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看闹钟,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又是星期六啊。
他拿起手机,看到了玫玫给自己发的一条短信:
我今天刚到上海,在这晨演出一个礼拜,下礼拜又要去深圳,不能陪你过十一了,真抱歉!
爱你的玫瑰
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条信息删除了,如果有别的男人约会就不要找这么幼稚的理由,他觉得那女人太虚伪了!
他钻进卫生间,一边洗漱一边对着镜子习惯性的做着开声练习:“aaa。”十二年来每天起床必做的事就是练声,尽管他早已不从事这个行业了。
男人的声音非常洪亮,属于歌剧型的男高音,号大,不用麦克也可以在空旷的剧场唱得满堂彩。他曾经把做歌剧演员当作毕生的理想,然而却阴错阳差的做了业务。这只能说是命运弄人吧,好多专业院校毕业的艺术人才最后都迫于各种原因转了业,毕竟艺术不能填饱肚皮。他又不是中央音乐学院毕业的天之娇子,要想混进专业团体更是难上加难了!
洗漱完,他给何帆打了个电话,想约他出来泡吧。
“泡吧?”何帆从来没去过酒吧,主要原因是那里消费太高,他对夜生活也不感兴趣。
“是哦,反正你在家也没事吧,出来坐坐。”他边换衣服边说。
“到是没什么事。”男人想着,明天白天要上夜大,晚上还要去合唱团活动,今天到是没安排。
“走吧,我请客。”安俊知道何帆的家境贫寒,他大概是顾及到钱才不敢答应。
男人摇头:“我去,咱们aa吧。”他怎么能随便占人便宜呢,况且他们刚刚认识一个多月,关系没好到那个份儿上呢。
安俊咧嘴乐了,他想在party上刺激一下男人,也许能碰出火花来。他把刚套上的西服又脱了下来,从衣柜里找出了件很惹火的白色漏空背心,套在了黑色短夹克外,这条身上的lee包臀牛仔是他最喜欢的。
何帆坐着公车来到了燕莎附近的“een”酒吧,在门口看到了已经到了的安俊。
男人朝他挥了挥手:“进去吧。”
夜幕已经降临,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
二人推门走进酒吧,里面很热闹,老板李蕾照旧坐在吧台前和b们调笑。今天晚上有派对,所以客人较多,。个瘦得和猴一样的歌手抱着麦克在小舞台上半死不活的唱着:“无情的雨轻轻把我打醒,让我的泪和雨水一样冰。”
安俊拧了拧眉毛拉着他走进了一个大包厢,他最受不了这种类型的歌手了,没激情还厚着脸皮在台上唱。
进了大包厢,里面很热闹,全是一水儿的男银,三三两两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看到他们进来了连忙招呼:“安帅到了还带了个新人啊!”
“安帅,这边儿坐,就等你呢。”一个白得跟纸似的的男人给两人让出了坐位。
何帆有点儿奇怪,这里怎么都是男人啊,还一个二个的盯着他瞧,眼神很怪异。他不自然的坐到了男人身边,小心翼翼的打量起周围的人来。
安俊点了一打啤酒,和那个胖子聊了起来:“最近哪儿发财呢?”
“去了趟泰国。”胖子说着,接过身边的小c倒的酒,朝他笑了笑。
“看人妖啊!”安俊乐着说,打开了一瓶啤酒递给何帆。
“顺便看看,谈橡胶买卖啊,安帅,介绍下你朋友认识啊?”胖男人流着口水似的问。
安俊扯扯男的衣袖,轻声说:“介绍下吧?”
“我叫何帆,大家好。”男人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除了同学聚会还没参加过这么多人的派对呢。
“你好,我叫李昆,叫我昆哥就好了。”李昆色迷迷的伸出手,还没等何帆怎么着就拉过来一阵猛握。
男人好不容易抽回了手,他讨厌这个胖子,不由得往边上挪了挪。
白纸男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既然各位已经到齐了,party正式开始,咱们继续上周的比赛哈,巧克力棒伺候奖品么,昆哥提供的xo一瓶!”
大伙热烈鼓掌,李昆的旁边的小c拿出了几盒巧克力棒,这个品牌何帆认得,在家乐福搞促销的时候他还尝过,味道不错。
小c把巧克力棒发给在座的人,还在安俊面前妩媚的乐了一下,被男人摸了把腰,小c笑着逃回到李昆身边,脸涨个通红。
何帆到也没感觉怎么别扭,只是不明白发这些东西要做什么游戏。
“咱们也参加吧?”安俊转过脸轻声问男人。
“什么游戏啊?”他有点儿好奇,不过xo可不是随便能喝到的,他还没尝过啥滋味呢,不如就试试看吧。
男人扬扬眉毛,凑近他耳边说:“跟着我做就行了,特简单。”热气吹到何帆的脖子上,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准备了啊自由分组,两人一组啊,别搞3p,准备!”白纸男看着自己腕子上的手表,提高声音说道。
安俊脱下甲克,穿着那件几乎和没穿似的的镂空背心,活动了一下脖子,把何帆的身体扶正,脸上带着阴笑。
“哇,安帅身材好棒啊!”白纸男起哄似的尖叫。
大家也开始哄上了,纷纷把目光投向两人。
男人望着性感的安俊居然也有点不安起来,透明的衣服把他身上的肌肉映衬得更加漂亮,小腹上还有一个玫瑰的纹身,肚脐上的戴着银色脐环,使他看上去更添了几分妩媚和叛逆。
安俊叼上一根巧克力棒,眯起了眼睛何帆才明白游戏的意思,原来是叼巧克力棒啊,在同学的婚礼上看过,男人和男人实在是有点别扭,不过要是他和女人就更没胆量了!
“准备开始!”白纸男一声令下,比赛正式开始了。
何帆深吸了口气,叼住了巧克力棒的另一头,他愣住了,因为安俊正卖力的咬着,就像只刻庄稼的蝗虫似的,朝自己的脸迅速靠近了
他别说咬了,就连动也不敢动了,傻傻的瞪着男人,不知如何是好!不过对方是男人有什么紧张的呢,他故做轻松的想着,就算碰到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安俊对那瓶xo不在乎,他只想看看这个男人的反应,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啊,傻乎乎的真可爱!他拼命的咬着巧克力棒,眼看着就要碰到他的嘴唇了
这一刹那,何帆像被电了一下似的,他们嘴唇轻轻的碰了一下,那股煽情的檀香就像媚药似的让他的心乱了起来,居然有点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安帅获胜安帅的小0领奖品。”白纸男笑着鼓掌,示意让何帆去领那瓶xo,他忘记了何帆的名字,只好叫他小0,当然这个男人是不会明白其中含义的。
男人走过去从小c手里领取了奖品,回到安俊身边。他的脸还有些发烧,居然不敢正视身边的人了。
“喝酒吧?”安俊打开xo,给男人倒了一杯。
何帆轻啄一口,觉得甜丝丝的像糖水,三两口就喝光了。他哪里知道洋酒的后劲儿足啊,又接过男人倒的酒,喝了第二杯
过了一会白纸男又站了起来,起哄地说:“今天咱们玩点儿刺激的怎么样?”
“好,是脱衣服还是跳艳舞啊?”李昆嘿嘿一乐,反问道。
男人摆摆手,故作神秘的说:“都不是,更刺激的。”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底下有人笑着喊。
“靠,你们猴急什么,激情秀看哪对儿坚持到最后啊,随便做什么煽情的动作都ok,昆哥提供礼品赞助不?”男人坏笑着问。
李昆哪里能放弃这种免费观看好戏的机会啊,就算赞助点礼品也值了,他连连点头:“酒吧卡一张。”奖品还挺诱人,可以免费享用包间,赠送果盘,酒水消费都打七折。
见李昆抛出这么丰厚的奖品,大家都跃跃欲试起来。
“报名的准备了啊,禁止3p,这是规则,准备了。”白纸男又开始看手表了。
何帆已经有点晕头转向了,他只听到说什么游戏,没听清楚内容,连旁边男人的俊脸也开始模糊起来。
“小帆,咱们也来,好么?”安俊知道鱼儿上钩了,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轻声问。
“啊好。”他含糊的回答,不经意间就被男人抱住了腰。
“准备开始!”
安俊在心里说了声:我要开动了。立刻捧住男人因为喝酒而发烫的脸,吻了起来,何帆的舌头很柔软,在他的逗弄下显得无从逃窜,老老实实的凭男人品尝
飘飘悠悠的像坐上火箭似的开始呻吟,理智和判断力早就被xo给淹没了,连挣扎都没有,就陷入了安俊极富技巧和性感的热吻中。何帆不曾有过这种消魂的感受
好棒的呻吟声,安俊心中暗喜,果然是他独具慧眼啊,如果挪到床上该是什么样的反应呢,说不定能成为和自己搞的最high的男人呢!
他更投入的啃咬着,手深进了男人的下摆,探寻他紧致光滑的胸口,摸到了其中一个小点,反复旋转,挤压,最后还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
“啊嗯。”何帆再也抑制不住的哼了出来,声音妩媚而缥缈,高八度一般,简直就是催情剂,把男人搞得小腹一阵燥动
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动作,齐刷刷的看向他们,何帆的叫声太刺激了,他们没有办法再集中精力!
白纸男咽了咽口水,笑着说:“看来今天获胜的又是安帅了。”
被安俊这么一折腾,何帆的理智逐渐开始复苏,他睁开双眼发现个男人俊美的大号特写出现在自己面前,想说话嘴被霸占着,有只手在他的胸口胡乱抚摸着,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还顶着他的下腹,他觉得全身发起烧来,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了!
“啊,啊,安帅激情四溢了,他的小0太性感了!”白纸男起着哄,他尴尬的发现自己该去wc了,于是也故不得说什么,就推门小跑着出去了。
安俊刚刚放开他,就半架着何帆出了包间,不用说都知道奔了wc。
李昆也看看身边的小c淫笑着说:“咱们一会就回家啊!”
小c还很不好意思的样子,趴在他怀里说了好几声讨厌。
男人被推进了其中一个空着的蹲位,又被性感的浪子含住了嘴唇,他觉得这种感觉就和吸毒一样,有点儿欲罢不能,但又知道这是错误的!他的脑袋里喊着“停”舌头却违背意愿的随着那男人绞动,摩擦。
“een”酒吧里的gay都知道,安帅的实力,他可以秒杀任何一个男人,女人。只要他想,都能把各种各样的猎物弄到手,这就是安帅,一只花丛中的蝴蝶,飞啊飞从来不在哪朵花上做停留!所以这个男人自负的认为不管何帆是不是直的,他都会轻松的拿下
所以说,被安帅看上是幸运,也是不幸,幸运的是他碰上了个调情高手,不幸的是最后会令对方伤心欲绝!
何帆挣扎着,低声叫着,他被男人擒住了双手,像戴上了手拷似的,猛烈的扭动着身体,企图想逃脱这束缚。
他觉得自己悲惨到极点了,一个多月前被女友抛弃,现在居然和同性恋搅和在一起,被这人调戏得五迷三道,还在那么多人面前高声叫唤,他从来没感觉过这么丢脸,连死的心都有了!
安俊可管不了这么多,大手伸进他的裤子里,抓住了已经开始抬头的那物,刺激着他最薄弱的前端,舌头还在攻击男人颤抖的嘴唇。他好久没这种感觉了,欲望像条蛇一样的紧紧缠绕着自己,巴不得现在就把那人按到墙上顶进去。
何帆觉得挣扎没有用处,他又羞又怒的横下了一条心,狠狠的咬了发情的男人一口。
“啊!”男人果然耐不住疼,放开了手,捂着嘴,难以置信的瞪着他。
何帆也顾不得拉好裤子就发疯似的打开门,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男人低声骂着:“妈的敢咬我!”这口还不轻,他嚐到了血腥味。
二十六年来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他原以为自己的技术可以扼杀一切人的理智,能够立刻享用这个笨蛋男人,但没想到这家伙喝了那么多酒还能反抗,刹风景,可恶!
何帆跑出酒吧时,李蕾看他一眼,刚想说话,这男人就撞开门跑了。
他疑惑的望望身后,安俊铁青着脸追了出来。
“刚才那是你的人?”李蕾问到。
“靠居然这么没品!”他骂道,舌头被牵动,疼得捂住了嘴。
李蕾不再说什么了,敏锐的观察力让他一下子明白了,这个自命不凡的安帅被猎物反咬了一口,唉,克星啊,人人都会有克星的!
安俊推开酒吧大门,望着男人逃跑的背影,暗暗下定了决心,他得好好收拾收拾这小子,竟然敢咬他,这种事儿传出去,让他还怎么混啊,自己的一世英明不能就这么毁了!
何帆回到家,刚打开灯,就发现母亲倒在地上。
他惊叫一声,扑到她面前,把白发苍苍的母亲扶了起来,不用说她又犯病了。
何帆把母亲抱到床上,迅速的翻出药来,倒了杯开水,喂她服下。
为了把自己拉扯大,她付出了很多很多,放弃了再嫁人的机会。没有什么文化的女人带着个孩子,自然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她只能靠开报摊维生,晚上又到别人家帮着看小孩。
母亲的病就是那个时候落下的,脑血栓,腰也不太好,还有严重的胃病。也许没有人相信,他们最穷的时候吃的是什么,一个月都见不到点儿荤腥,只能天天熬大白菜,小时候他最高兴的就是吃煮鸡蛋了,那也是母亲从牙缝里省出来的
过了好一会儿,母亲才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看着儿子,有气无力的说:“小帆吃饭了没?”
“吃了,妈,您躺着,好好休息。”他为母亲盖好被子,走出了她的房间。
客厅的餐桌上放着盖好的饭菜,男人的鼻子发酸,不禁咒骂起自己来,为什么不能给唯一的亲人最好的生活,他真是个一无事处的笨蛋!
阿秀和自己分手,一定给她很大打击,母亲虽然支字未提,但一定在心里叹息,明明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份上居然说黄就黄了,只因为自己的无能!
与此同时,安俊也回到了家,忽然听到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于是奔过去接,这点钟只有母亲才会打电话。
“妈。”男人露出孩子般天真的笑容。
“小帆,又出去玩了吧?”那边的母亲温柔的问。
“是啊,您呢,摘葡萄么?”
他想起家乡的葡萄该熟了,大大的马奶葡萄,小时候妈妈就会拉着自己的手在葡萄园里摘葡萄,他还边摘边吃。
“是啊,摘了一天呢,外公想你了,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春节争取吧,十一公司要搞促销,我得监督,抽不出时间。”他抱着电话,倒在了床上。
母亲笑了笑,轻声说:“你也该考虑结婚了吧,玫玫呢,还在演出么?”
安俊的脸立刻变了色,不愿意提起此事,于是敷衍着:“不着急呢,我刚26,她最近太忙了,刚刚出了单曲,还是新人得拼命点儿。”
“妈知道,你告诉她要小心身体,别累坏了,你也体贴点儿。”丝毫没有发觉儿子和女友间的关系在逐渐疏远。大部份人就是这样,达到一个高度时,就会产生变化,感觉身边的人不再配得上自己了!
“知道了,您也要小心身体。”他无比温柔的说,今年春节一定要争取回趟新疆,已经两年没见到母亲了。
“你父亲他怎么样?”母亲低声问。
安俊一下子坐了起来,生气的低吼:“他,我管得着他么!”
“小俊,别这么说,他还是你父亲啊!”母亲似乎有些激动。
男人舒了口气,咬着嘴唇狠狠说道:“他除了个北京户口什么也没给我,妈,你别再惦记这种人了,他爱死不死!”
那边的母亲哭了起来,悲伤的说道:“这也不能全怪他你父亲身体不好,我担心呐!”
“妈,你别说了,我困了。”他蛮横的挂上了电话,重新躺回床上。
什么他妈的父亲,除了落实政策给自己调户口到北京外,从来没有管过自己。十几年前就和母亲离了婚,娶了个小媳妇,现在不知道有多逍遥快活呢,他真不明白当初母亲为什么会嫁给这么个糟糕透顶的男人!现在还大言不惭的说是什么着名音乐教育家,靠,真不知道脸皮有多厚呢?
十一,一般的人都放假,有的业务员却因为公司产品搞促销无法休息,何帆也如此。经过半个月的努力,他把自己辖区内的店都跑熟了,几家走货比较好的还申请了促销,十一这几天他几乎都在商场里泡着,和促销员一起卖饮料,毕竟事关自己的奖金。
业务经理回老家了,把十里堡的洋华堂也交给他来监督,他的工作量又增加了,华堂走货应该是东边最好的一家,每天都要上好几次货,库房又远,促销的小女孩又瘦又小的,他也不忍心让人家搬货。只好自己拉着货车到库房里取货,这一来一回就得十几分钟。
二号中午,他搬了几回货就累得气喘吁吁了。从库房里回到卖场,促销的小女孩卖力的吆喝着,令他挺欣慰的。
“你吃饭去吧,我替你会儿。”他冲小女孩笑了笑。
“谢谢何哥,我一会就回来。”女孩向他欠欠身,跳着走开了。
他还没吃饭呢,干了一上午的活,出了一身臭汗,肚子无奈的得叫了起来。
身边促销香肠的大姐似乎看出他的心思,悄悄地递给他一根,轻声说:“偷偷吃啊,别让组长看到,会罚款的。”
“谢谢姐!”他转过身,蹲下,两口就把肠吞下了肚。不过越吃越饿,他叹息着,一会到小吃城卖碗牛肉面吧。尽管收入微薄,他还是养成了储蓄的习惯,每个月总能存下200-300的。所以在吃饭问题上,总是以最便宜优先,连麦当劳都很少去。
好不容易等促销员回来了,他已经饿得脚下发飘,连上台阶的力气也快没有了,干脆到门口随便买个汉堡包吃得了,他可没有力气上顶层吃小吃了。
出了门,一大堆产品都排成一行搞促销,日用品,饮料,零食,服装,广场舞台上还表演着模特走秀。热闹的不得了!
安俊插着兜在公司促销兑奖点边上溜达,这是最重点盯的店,他得在这里呆一上午。下午还要赶到小营华堂,谁让自己是业务主管呢,事事都得冲在前面。这个月a可乐的销量又比他们高出一截,得想办法赶上去,要不区域经理又该发飙了!
a可乐的促销兑奖点就在他们边儿上,蓝色的招牌十分醒目,反正两个品牌本就是冤家,在哪个卖场都较着劲儿呢。就好比kfc和一样!
他伸了伸胳膊,随意活动着四肢,却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从商场走了出来,这人就算化成灰儿他也认识!
他冷笑一声,快步冲那人走了进去,一把抓住了他胳膊,低声说道:“好久不见啊,小帆!”
男人回过头来,见是他,吓得脸都白了,想甩开他的手,嘴里说着:“你放手,别碰我,变态!”
“呦,那被变态亲得真叫唤的又是谁啊?”男人贴近他耳际问,脸上带着暧昧的表情。
何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狠狠瞪着他。
“没吃饭呢吧,我请你!”他二话不说就拽着男人往旁边的麦当劳走。
“你放开,我不想吃!”他企图挣扎,却被男人有力的手握得更紧了。
安俊斜着眼看他,笑了:“你咬我那口还没算帐呢,别那么废话!”
何帆的脸红了,又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儿,又气又怒,分明是自己被调戏,却说的好像受害者是他似的,哪儿还有天理啊!
他被拖进麦当劳,听着“我就喜欢”,看着男人在点餐台点餐。
“吃什么?”安俊问他。
男人沉默,只用白眼儿回敬他。
“翻白眼儿,那就麦香鱼了,只有鱼才这样翻白眼呢。”他笑着说,把钱交给收银员。
“一份巨无霸套餐,一份麦香鱼套餐。”
男人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拽着他的胳膊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何帆低着头,闻着眼前汉堡的香味,只能一个劲儿咽口水,但他不想吃这人买的东西,看了都让他难受。
安俊笑了,拿起汉堡大口咬了起来,边吃边说:“味道好极了,我就爱吃巨无霸,你不饿啊,看你那样子可不像刚吃饱。”明明快流出口水了还硬撑着!
男人抬起头,拿起汉堡就吃,他管不了这么多了,肚子要紧,其他的事儿吃完再说。
安俊忍不住笑了起来,噎得他直喝可乐,男人就像八百年没吃过饭似的,狼吞虎咽的。
“你笑什么我饿了!”他边吃边说,还时不时瞪对面的人。
安俊止住笑,故做严肃的说:“你这什么态度啊,不知道感谢赐予你午餐的人,还拿眼睛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