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被艾比祈求一直注视自己的伊路米是抱着给予奖赏的心情,将可以让管家们瑟瑟发抖的目光投射在这个总是带着笑的女孩身上的。每一次当这个黑发的女孩完成任务蹦蹦跳跳地回到自己身边,想要自己的一个嘉奖时,伊路米抚摸着少女长发,目光总是会不自觉变得柔和起来。不论是任务的干脆利落,还是脸上溅上血迹时的妩媚,伊路米怎么看怎么觉得合自己心意。
渐渐地,伊路米发现自己开始变得不愿意挪开目光了。
奔跑中的艾比,蓬松的卷发会在空中飘起。
穿上新衣服的艾比会开心地在原地转圈。
训练中的艾比受了伤总是会咬住嘴唇忍疼。
吃到好吃的艾比眼睛会变得亮亮的。
任务结束后的艾比会笑着汇报情况,即使心情不好。
艾比喜欢穿裙子。
艾比喜欢被摸头。
艾比喜欢黑色。
艾比喜欢被抱着睡觉。
艾比喜欢赖床。
艾比喜欢抱着腰撒娇。
艾比喜欢牵着手散步。
艾比喜欢……
伊路米掌控了关于艾比的全部,从穿衣饮食,还是招术武器,甚至连完成任务后眼角眉梢带出来的那一点点嗜血的疯狂全部都是伊路米喜欢的样子。更别提杀手在床上的那一些「不足为人道」的小小爱好,什么姿势,多久时间,能不能快乐,什么时候快乐,快乐到什么程度,全部都由这个男人一手掌控着。而对伊路米毫无保留的艾比全身心的敞开了自己,把一切都交给了这个维系着自己和世界联系的男人,奉献了自己所有的热情与爱意。甚至连身体的疼痛都只有这个男人能给予她,没错,伊路米早就发现了艾比只对自己保留有痛觉的小秘密。
无论做什么都会被接受,无论怎么样对待这个少女都会被纵容,只要不把自己的目光移开,就能收获祭品的全部。邪神以为这只是单方面的献祭,却没想到这也是自己陷落甜美沼泽的开端。
这种身心全部都操控在自己手掌心的满足,让伊路米如吸食了辣香山矿石一样上瘾。面对自己就会变得脆弱易碎,让杀手内心深处黑暗的凌虐欲望翻涌而上,两个不知餍足的男女在一次次尝试与纠缠中将身体的阈值抬得越来越高。
但这还不够,属于伊路米的珍宝不能只是摆在橱窗里等待展览的宝石,杀手世家的长子需要一位可以与之匹敌的妻子。明明拥有不可限量的潜力,却唯独因为摄取的方式而陷入了困境,揍敌客家族的内部会议对于是否要继续对艾比的投资发生过一次不大不小的争执。
出身流星街的基裘夫人对于贞洁的观念十分淡薄,毕竟艾比从流星街被带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经历了很多普通女孩难以想象的折磨了。但作为家主的席巴对于有可能孕育的下一代的血统还是十分在意,揍敌客唯一的弱点就是家人,但血统不明的下一代是作为家主做不能容忍的。这个问题也被可以生下来送到流星街,由伊路米的外婆照看给解决了,同母异父的兄弟也算半个助力不是吗?但伊路米作为正牌未婚夫,艾比的实际拥有者,在到底要不要施行这项在旁人看来匪夷所思的计划时,反而犹豫了。
雄性动物与生俱来的占有欲让伊路米不想与别人分享艾比,甚至连想要染指艾比的男人都会死于突然袭来的念钉,参考赌博之城里的伊万卡·里德。但想要测试对艾比的掌控程度和对强大实力的渴望最终还是占了上风。自己提出的所有要求艾比都会去做,那这一次艾比是不是也会去做呢?
不知餍足的伊路米还没有认识到人心经不起考验的真理,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信任过人心,所以才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想要测试艾比的底线到底在哪里。与其说伊路米缺乏应有的占有欲,还不如说对伊路米而言,控制欲得到满足的快乐远胜其他欲望得到满足的快乐。就这样,在艾比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她的未来就已经决定了下来。
虽然这个计划很扭曲,即使是站在揍敌客的角度看也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事情,为了得到最好的结果,伊路米还是斥重金收购了市面上所有能够买到的澄那花酒。大手笔得让糜稽都怀疑自己的大哥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这里提一句,糜稽,奇犽还有柯特这三个小辈并不知道家族内部对艾比的安排,由此来看伊路米还是有一定的羞耻心的。
至于伊路米的好基友西索是怎么同意加入到这个计划里来的我们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变化系的男人心思总是千变万化,上一秒爱若珍宝的东西,下一秒就能弃若敝履,感兴趣和没意思只有一线之隔。总而言之,这个计划是西索感兴趣的东西,甚至调侃伊路米大方。至于伊路米有没有把西索列为日后的清算对象,这个有待商榷。揍敌客家和莫罗家的利益瓜葛一时半会解不开,可能等有机会的时候,伊路米也会把西索作为一个污点给清除掉吧。没准西索也是算准了这一点,好跟伊路米大打一场才答应的?不好说,反正结果就是,可怜的艾比沦为了两个男人的饼干夹心。
就像伊路米设想的那样,艾比一开始是极力抗拒的,这种自觉认为自己是伊路米的所有物的决心,让伊路米内心压制着的占有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看着艾比听到自己的命令后而变得顺从的样子,这种满足感得到了进一步的升华。虽然怀抱着艾比的伊路米并没有看到艾比连成串的眼泪,和已经失去和外界沟通欲望的灰暗表情。
「果然,艾比是最听话的。」
托着艾比的双腿,看着西索借着自己的力而不停在艾比身上耸动的伊路米,并没有出现自己预期的那种所有物被人染指的愤怒。看着高挑的少女在自己的怀里变成柔软的一团任人施为,伊路米对艾比命运的操纵感让他获得了前所未有的上帝视角。听话,顺从,坚韧,美丽,强大还能自愈,不论解锁任何玩法,艾比都能坚强地改变自己然后顺利通关,是绝无仅有的珍惜角色。
没错,如果这个世界在伊路米眼中是一个抽卡游戏的话,那艾比是无可替代的ssr级别的角色,现在在伊路米心中的可塑性仅次心爱的弟弟奇犽。如果事情的发展能像游戏一样顺利的话就好了,给角色按时放上水和食物,定期带着角色去开地图打怪就能不断升级直到无敌。
但这不是游戏。伊路米可以操纵屏幕里角色,无论给予怎么样的磨难都不会受到怨言,但操纵艾比,一点点测试她的心,总会遭到反噬的。
其实早就应该发现的,从艾比越来越喜欢对着窗户外发呆,越来越久的沉默,早晨起来眼角的泪痕就能察觉出一些端倪。这些在西索眼里再明显不过的细节对于一直高高在上的伊路米而言,只是艾比又一次蜕变后的过渡期罢了。毕竟之前每一次都这么过来了不是吗?不论伊路米提出多么强人所难的要求,给艾比改掉什么样他觉得不应该有的「坏习惯」,艾比最后不都改过来了吗?这一次又会有什么不同呢?
伊路米不觉得会有什么不同。这个被「宠溺」着长大的男人从来没有收到过真正的拒绝。不论受到过怎样的酷刑训练,揍敌客家对这位寄予厚望的长子总是十分纵容。这位长子的成长几乎没有让长辈们操过半分心,就像一颗完全不需要修剪枝叶的树,在成长的过程中自己就把该丢掉的部分全部摒弃。
可以说正是因为伊路米从未经历过正常人在面对艰难挫折乃至道德困境时的挣扎,才会默认入了他的眼的艾比也应该可以轻松复制他的经历,变得和他一样强大。于是伊路米越关注艾比,艾比要经历的苦难就越多,艾比经历的苦难越多所表现出来的坚韧就越吸引伊路米,两个人就这么不断向下螺旋着,直到有一个人先触底,把自己摔碎。
直到艾比抱着那个奄奄一息的孩子,眼睛里亮着神经质一样的光说要带她回揍敌客的时候,伊路米才意识到艾比身上有什么东西失控了。他本可以先安抚住艾比,让她将这个孩子带回去,再随便用个什么方法让孩子悄无声息地死去。但看到艾比用充满渴求的眼睛看着一个孩子仿佛是自己的救赎时,伊路米条件反射地驳回了艾比的请求。
“不可以。”
不论伊路米给出的理由多么冠冕堂皇,他心里想的其实就是我的眼睛里只有你,你怎么可以去看别人?哪怕是个孩子,是个宠物也不可以。更何况,你我都是沉沦于黑暗之中的人,怎么会有救赎呢?这漂亮黑色眼睛里的光太刺眼了,哪怕脸上全是血污也掩盖不住,但好像熄灭了以后也看着不顺眼。除了棘手的任务可以让伊路米多思考一会以外,似乎没什么可以难倒这位业内排行前几的杀手。但在看到艾比即使跪在地上爬出一条血路也要远离自己时,伊路米陷入了难得的自我怀疑。
熟练地把人从地上捞起,固定在怀里撤离,艾比在自己怀里微不足道的挣扎并没有影响自己的在密林中穿梭的速度。但这一次很快调整好自己心态的艾比让伊路米开始产生了一点不安,也正是这种不安让他没有对艾比做任何实质性的惩罚,只是留下了一个充满暧昧的标记,希望艾比能够认清自己的所有权。没错,只有确认艾比还是自己的所有物,伊路米才能压下那一点小小的不安。但又有谁能保证一辈子属于另一个人呢?
「生于黑暗之花,至死,也只能息于黑暗」
伊路米得知艾比的噩耗时,站在海浪不停拍打的悬崖边,脑海里难得文艺地飘过了这句话。跪在脚边要以死谢罪的管家让伊路米只觉得吵闹,几乎日夜相伴的人怎么会只是出去做了个任务就没了呢?见惯了生死的杀手不是第一次面对亲近之人的死亡,但却是第一次感受到心脏被捏住的疼痛。空气中弥漫着海水咸腥的味道,海风吹乱了伊路米的长发,也吹乱他的思绪。
“找,没有我的允许,艾比连死都不可以。”
“可是属下亲眼看见……”
还留着半条命的管家没说完的话被伊路米冷得可以杀人的眼神给憋了回去。那种恐怖的杀意,宛如实质一般从头顶压榨,让身受重伤的管家匍匐在地止不住地咳血。一旁百无聊赖玩着扑克牌的西索神情恹恹,仿佛也被艾比跌落山崖的消息给打击到了。
“西索,人是你带出来的,事是在你眼皮子底下出的,你打算怎么给我个交代?”
交代完管家让他带人去搜查,伊路米转头看向了这个起码要负起一半责任的男人。即便是家族利益为重,伊路米也几乎要按耐不住心中澎湃的杀意,自己的珍宝就这么遭了池鱼之殃,还很难说这一次的袭击不是西索的安排。越来越来越高涨的怒意让念压的倾泻也越来越毫无保留,一贯振振有词的西索这一次也难得没有还嘴,任由伊路米发泄着自己的怒火。
“莫罗也会派出人手搜查的,这一次偷袭的人还有两个活口,可以分你一个。”
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一起望着黑色的海水,不知道心里在盘算些什么。
打破暂时的平静的,不是揍敌客的黑衣管家们,而是宫村家追来的猎狗。
在我开始恢复体术训练的第三天,熟悉的爆破声就打破了这个小镇宁静祥和的夜晚。念能力高手不足就靠火力压制也算是宫村家出任务的一大特色了。即使脱离了揍敌客,依旧要感谢无数次在睡梦中被袭击测试而练出来的杀气感应能力,让我可以在感应到杀意时迅速脱离梦境进行反击。
翻身滚下床,躲过一梭子子弹,羽绒被被击碎而飞散出来的鹅绒飘洒在月光下,颇有一种意境美,但很快就被弥漫的硝烟给破坏掉了。紧握着放在枕头底下的手枪,趁着破窗而入的偷袭者们还未站稳就送他们下了地狱。并不是很担心自己和宫村会在这种强度下的袭击被擒,但这个屋子里还住着一个普通人。
“救命啊!艾拉小姐,希尔少爷你们快醒醒!”
慌乱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紧接着是接连不断的枪声。冲出房门,看到握着短刀的宫村也正好从隔壁出来,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就各自和蒙着脸的杀手们斗作了一团。我还要分心在一片黑暗中找莱拉躲在了哪里,实力不高,但无穷无尽地敌人杀得让我厌烦,很快手枪子弹就用光了。地上一个翻滚,我捡起尸体手中的机枪,走廊里的黑暗中只有枪口中喷射出的火光是唯一的光源。如果说对袭击者的身份还有些许不确定,看到蒙面侠的黑发黑眼就基本可以确认是宫村家派来的杀手了。
“夏野,你给大哥找了这么大个麻烦,还不乖乖跟我回去受罚?!”
“这份大礼大哥还喜欢吗?”
“把揍敌客家的小娘们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是。”
“哼,你以为你还能逃走吗?揍敌客给家里找到了除念师,你下的禁制已经全部失效了!”
“我说你们怎么这么快就能摸过来,是我失策了。既然这样,你也别走了吧。”
楼下是宫村和疑似他大哥的人在对阵,他们打得有来有回的还能唠个嗑也是神奇。见宫村并没有落入下风,我就没急着下去,打算先找到莱拉再说。清理干净二楼的杀手们花了我一点时间,当找到被压在尸体下,金色毛茸茸的脑袋时我陷入了沉默。今天睡前还跟我甜甜道了晚安,给我端来一杯温牛奶的小姑娘,现在眼睛无神的张着,嘴巴里似乎还在发出最后一声呐喊。夜视力太好,让我在这只有微弱月光透进来的走廊里都能清楚看到莱拉背后的弹孔,已经被血液洇湿的睡裙。
轻轻吐出憋在胸口的那股闷气,伸出手把莱拉睁着的眼睛温柔的合上,把她抱了起来。莱拉的身体还是温热柔软的,但我知道这个热度很快就会散去,莱拉会变成一具僵硬冰冷的尸体。将莱拉放回到床上,深深地再看了一眼才合上门往楼下走去。
原本温馨的客厅现在已经千疮百孔,宫村和一个和他长得有点像的男人对峙着,周围是四五具已经倒下的蒙面人。
“艾比,你没事吧!”
看到我慢慢走下楼,宫村夏野分了点神跟我打了个招呼。我冲他点点头,莱拉遭此横祸让我心情变得极差,看来我和保护者无缘,凡是和我扯上关系的普通人,最终都难逃一劫。
“哟,这就是你费劲心思,金屋藏娇的美人啊?”
宫村的大哥不记得叫什么名字了保持着和宫村对峙的姿势,也是手持双刀,和宫村占据着客厅的对角。见到我下来轻佻地咧开嘴笑了笑,仿佛满屋子死掉的下属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一样。厌恶地撇了他一眼,我走向了宫村站着的角落。
“莱拉死了……”
“这样,那只能杀光他们给莱拉报仇了。”
宫村听到莱拉遭遇不幸的消息表情也黯淡了一下,不过很快又坚定地看向了他大哥。
“这是已经当我是个死人了吗?”
对面飞射过来几个飞镖,侧过身躲开,看向和宫村相似的面孔上露出阴冷的表情我十分不适。
“二弟,如果你不动手把这个女人抓起来还给揍敌客的大少爷,你的母亲会死都死不安稳哟。”
“你做了什么?!”
“也没做什么,只是将纱织继母的坟又起了出来而已。”
宫村本来还算平静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左脚一个用力腾空跳起越过了客厅对角线不短的距离,手中的刀在空中高高举起向这他大哥的头劈去。
“哈哈哈哈哈哈,夏野,你这辈子也别想越过我。”
这个手持双刀的男人原本像个刺猬般竖起的黑色短发在强大的念压下已经被压平了,但他丝毫不惧的样子让我心下一沉。阴森森的笑声在客厅里回荡,让只剩下三个活人的房子里犹如鬼故事再现版毛骨悚然。
“起来吧!我的伙伴们!”
在他举起双刀架住宫村的进攻时突然大喊,一股无形的力量以他为中心散发出去。我立马用上凝,发现十几根极细的念线从他的身上延展了出去,几根终端没入了客厅已经倒在地上的尸体身上,其余的穿透了天花板,想来也是连接在了二楼的尸体上。果然,就在他们二人刀刃相接的背景音中,在地上或者背面朝上或正面朝天,四仰八叉躺着的尸体们开始活动了起来,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动作越来越灵活。
“艾比,接着!”
宫本抽空向我丢过来一把短刀,好歹是解决了我手无寸铁的困难。跃起接过锋利的短刀便在空中直接扭腰换向,刺向离我最近的一个「复活者」。张牙舞爪,还带着招式的蒙面人,眼睛无神却还能定位我的方向,不知道是这位大哥能够一心n用还是他的念能力可以让他们自动化操作。还好只是复活了,但是并没有加上什么金刚不坏之身的buff。银白的短刃精准没入了敌人的心脏,一个旋转再抽出,搅碎了的心脏碎片从胸口的破洞流出。
然而与他擦身而过,准备冲向第二个敌人时,从背后传来的风声。只来得及用小臂格挡住劈向我后颈的手掌,无穷大力震得我手臂发麻。
“揍敌客家的少夫人,我的伙伴们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杀死的哦~啊哈哈哈”
狂浪嚣张的笑声十分刺耳,宫村也十分恼怒,直接对他用上了能力:【闭嘴】这笑声立马戛然而止,突然合上的嘴还呛得他咳了几下,连带着被宫村刺住了侧腹。
“艾比,砍他们的头。”
面对合围之势的我闻言立刻改变策略,不再只是简单的戳刺,而是劈砍了起来。但宫村的短刀着实没有我的长刀用的趁手,我的手没有这些复活者们长,想要砍下他们的头总要付出些轻伤作为代价。等我好不容易将这几个的头从颈椎上摘下来,我的身上已经挂上了深深浅浅的彩即使没有痛觉但也还是行动变缓了些许。感受着伤口愈合带来的不适,抬头看见楼上的尸体们也摸索着下了楼,将本就不大的客厅挤得更加施展不开拳脚。
看来只有解决源头才能阻止这场木偶戏了。
“宫村,我们换换。”
宫村的言灵是对念力越高深,精神力越强的对象越难施展,控制的时间也越短。但对付这些尸体们应该正好,还能达到群体控制的效果。不知道是不是两人太熟悉彼此的招数,一直僵持不下,还不如换我来和他大哥对战,哪怕是以伤换伤凭借我强大的自愈能力也好过宫村受伤后影响之后的逃跑。
没有配合过却依旧很默契的交换了进攻对手,我压下不适,用快攻打得这个被强行禁言的男人连连后退。看得出来他很想刺我几句,但像被胶水粘住的嘴唇张不开的样子实在是搞笑,忍不住想要嘲讽起来。
“刚刚不是很能说吗?”
“现在像锯了嘴的葫芦了?”
“对上我就不行了?”
“躲什么呀?”
每说一句都能在他身上戳出一个血窟窿,即便我的身上也新添了几道伤口也不减我的攻势。宫村的大哥并没有我的忍痛能力,眼见着他的表情越来越扭曲,心中一阵快意。这么恶毒的招数,连死人都得不到安息,还拿宫村母亲的尸骨来威胁他,实在是死不足惜。
可能是操纵尸体还要分去一部分心神,这种应该要躲起来在远处开展的法师技能被宫村大哥用成了近战技能其实很失策。宫村在背后替我阻挡住了所有复活者的进攻,言灵的力量在这些失去了自我意识的傀儡身上得到了极致的发挥,在我将手伸进他大哥胸膛握住心脏的时候,宫村也正好一个圆斩,画了一个圈的闪光过后,被定住的傀儡们的头颅纷纷飞起。
背靠着背,我和宫村都大喘着气来平复激烈跳动着的心脏。我的指尖还带着他大哥的心脏碎片,还冒着热气,从我垂下的手指慢慢滑落。
“抱歉了宫村,没给你留亲自动手的机会。”
我想宫村应该很想亲自把这个亵渎了母亲遗体的罪人给撕碎,但情况紧急,水平也没有刀可以游戏对手的地步,我没法留手……
“没事……他死了就行……”
念能力使用过度让宫村的声音十分疲惫,本来是两个人相互支撑,变成了我努力为他提供依靠这样他才不至于滑到地上去。看着自己大哥的尸体宫村之前的愤怒已经消散干净,甚至带上了一点伤感。
“我的体术……都是大哥教的……”
“难怪你的出招他好像都能料到一样。”
“是啊,小时候我被族人们欺负的时候都是大哥保护我……”
“那为什么……”
“小时候的兄弟情比不过长大以后权利的争斗吧……毕竟我也是宫村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之一。”
“大家族都是这样吗……揍敌客好像就没有这么复杂。”
“是吗,那你想回去吗?”
“……不想……”
“不过宫村,你想要去拿回你母亲的遗体吗?我可以帮你。”
宫村短暂地沉默了一会:“……算了吧,我母亲一辈子都爱着那个男人,大概即使是被挫骨扬灰也只想被洒在宫村家的土地上吧。人死了就是死了,尸骨什么的和她已经没有关系了,没必要为了这个把自己送上门去。”
我听到这么决绝的回答,发现他可能和无父无母的自己比起来好像确实没有强到哪里去。
“那好吧,你自己决定就好。”
站了一会,身上别人的自己的血渐渐干涸,紧绷在身上十分难受。用脚把地上的尸体往旁边推了推,找到一条通往还没散架的沙发的路,扶着宫村坐了过去。
“我们现在怎么办啊,你们家已经找上门了,那揍敌客找过来只是时间问题了。”
“收拾一下,今天晚上有发往萨特卡尔巴的船,我们连夜就走。”
深叹一口气,这个给予了短暂安宁的小木屋已经满目疮痍,而明天的落脚点在哪里还是个未知数,有可能要一辈子逃亡直到死在路上,但即便如此还是要和命运做抗争的心脏在胸腔里激烈地跳动着。
等我们躲过所有人的眼线,藏在高大轮船的货舱里时,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让人高度亢奋的肾上腺激素已经消退,只留下满身的疲惫。我其实除了肌肉酸胀以外,交手时留下的伤痕已经止血愈合,在新换的衣服下只剩下深深浅浅的粉色印记。
但宫村的状况比我还差一点,昨天为了替我挡住复活者的攻击好让我专心对战,他受了不少伤。绑着绷带的胸口还有手臂还在往外渗血,没有来得及缝合只能暂时缠上对深可见骨的伤口还是不够。见我忧心忡忡地看着他的伤口,宫村失去了血色嘴巴无力地带起一个笑,想要我安心。
“没事的艾比,这都算小伤了,没两天就会好的。”低头看了一眼只是裹上了绷带的胸膛,宫村自嘲地笑了笑,“不过确实很久没有受过伤了,太过依赖自己的能力,身手都下降了。”
轮船的发动机在有规律的发出轰鸣声,闭上眼睛细听还能感觉到楔型的船头破开海浪前行带来的水声。另一种规律的海浪不轻不重地拍打着船壁,没有特意做隔音的货舱里其实吵闹得很。
“等我们到了落脚的地方,你就先好好歇歇吧,现在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理应互帮互助,是吧「哥哥」。”
笑着冲他眨了眨眼睛,安抚地摸了摸宫村的头。其实揍敌客从来没有教过要与人互帮互助,伊路米耳提面命的是除了他以外,其他所有人都是可以利用的工具人,就像被他控制的针人,只要被大少爷盯上了,就应该感恩戴德的为他服务到死。虽然不赞同伊路米教育我时那种理所应当的口吻,但当我真正面临困境的时候,我发现他教的确实是对的。
宫村夏野现在就是我逃出生天的唯一机会,只有他掌握了备用的身份以及逃跑的路线,离开了他我在这个上个飞艇都要身份验证的世界里几乎寸步难行。如果说之前还有过想要单飞的心思,发热的头脑冷却下来后,不得不认命的接受自己还要主动和宫村继续捆绑在一起的事实,甚至可以说是我离不开这位和我同发色的「哥哥」。
不过宫村确实很温柔,他清楚的知道我的窘境却从未提起过,直接默认了我和他会接下来一起行动,哪怕我的身上还带着效果未知的戒指,很有可能会给他带来极大的风险。所以他不提,我也不提,就这么跟在他身后扮演着一个话不多的妹妹,看着他熟门熟路把帽衫的帽子带着棒球帽上,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松松垮垮地和不同的人接头然后从他们手上拿过要么是文件袋,要么是塑料袋的东西。
这么一想我真的是被揍敌客和伊路米宠坏了,这些信息的搜集基本上从来不需要我动手,到了一个任务地点我只需要从伊路米或者管家的手上接过目标信息,然后再找时机去解决掉目标。除了训练以外,生活上吃过最大的苦就是在深山老林里追踪,几天几夜没有好好吃过东西和休息,和伊路米一起当了几天野人。
但现在,捆绑在我四肢上提着我走的傀儡线被剪断了,站在十字路口的我反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突然拥有的自由让我迷失了方向。周围全部都是行色匆匆的行人,三三两两的奔赴往各自的目的地。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看着五颜六色的广告灯牌,在人流裹挟中当了一根立柱。
“艾比,怎么了?”
在前面带路要去往下一个地点的宫村发现我没有跟上,又返回来找我,发现我像失了神一样在十字路口的人行道上发呆,汽车躲避着我并发出愤怒的鸣笛声。被牵住的手将我重新拉回现实,眼前是宫村担心的脸。
“没怎么,好久没来大城市了,有点看入迷了。我们继续走吧!”
重新带上抬头看灯牌时滑落的兜帽,反手握住了宫村温暖干燥的手。繁华的大都市里我们就像两颗小小的水滴,汇入了人流就很难再找到。在忙碌奔波了一天以后,宫村终于带着我在一个偏僻老旧的小高层里安顿了下来。
“抱歉,情况特殊,暂时只有这种条件了。”宫村一边将一路上收来的大包小包们放在地上,一边歉意地对我说。明明我才是那个附带的,却还要这样发自内心地觉得对不住我,难怪在宫村家会过得很艰难。
“已经很好了,你的身上还有伤,这些我来收拾吧。”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房间会定时派人来打扫,家具上都没有什么灰尘,还算精致的内装修和建筑外已经斑驳脱落的墙皮形成奇异的对比。将一些日常用品摆放到各自的位置,没有动宫村和线人们接头带回来的文件和物品,再将一些简单的衣服塞到各自的衣柜里,这个两居室就简单的安置好了。
“宫村你要先去洗个澡吗?然后我再给你重新上个药?”
看向坐在沙发上休息的宫村,他在下船的时候其实还在轻微发热,但在和那些看着就很狡猾的地头蛇们交流的时候丝毫感觉不到他有半点不适。有一次对方想黑吃黑,宫村直接连刀子都没有掏出来,只是用言语就让对方自己给自己大腿戳了个窟窿,很是震慑了一波。所以我还挺理解宫村说的能力用多了身手会下降的解释,这么好用的能力我可能也会忍不住经常用。但还是劝宫村少用能力,以免暴露身份,所以第二次有人想黑吃黑的时候站在他身后当个陪衬的我就派上了用场。
“也好,我马上就出来。”强撑着的宫村也确实没有了再故作坚强的理由,干脆地去浴室里扭开了水龙头。
我也长吁了一口气,瘫坐在了沙发上。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对未来一无所知,身后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追来的杀手,巨大的心理压力让我有点喘不过气。在秘密交易的小巷子里还能维持着面瘫冷酷的形象,出手干净利落吓得小马仔们落荒而逃,一旦回到了暂时安全的避风港,压抑不住的疲惫感就弥漫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当宫村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艾比单手撑着下巴,斜倚在沙发扶手上看着窗外的钢铁森林发呆的样子。
天色已暗,客厅里暖色的落地灯将艾比染上了一点温度,但似乎还是很冷,身上围绕着缠的少女还是将自己蜷缩在了一起。离开了揍敌客似乎并没有让这个少女感受到快乐,反而陷入了无边的失落。
似乎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如果没有那个碍眼的揍敌客长子在身边,艾比就总是会很沉默。那个控制着她生活的男人也操控着她的心灵,让这个看上去其实很易碎的女孩只会为了他而欢呼雀跃,巧妙地隔绝了外界,让自己成为少女与世界的唯一联系。
也曾经在任务途中和他们偶遇过,想要寒暄的自己轻而易举就被长发男人斜睨过来的眼神给封住了脚步,正缠着他说个不停的艾比甚至都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就被男人搂着腰带往了另一个方向。
揍敌客家妻子的选拔制度可谓是闻名杀手界,自身的实力过于强大所以从来不需要联姻的自信让宫村的父亲私底下抱怨了好几次,因为无法将他的新娶妻子所生的女儿送到黄泉大门的后面来交换更多的合作。随着母亲的离世,一步步被排挤成变成家族边缘人物的宫村夏野,暂时靠着无人可以替代的能力维持着岌岌可危的位置,但这也给了他一个机会可以作为宫村家的代表之一为揍敌客家长子订婚而送上贺礼。
「多么盛大啊」
看着一个个数得上名字的行业大佬们舍得从自己的老巢里爬出来,借着送上贺礼的名头而互相交换着情报和利益,而那个真正需要收到祝福的女孩反而在大喜的日子里要提着刀去清除入侵者,宫村觉得这一切都讽刺极了。从小听着母亲一遍又一遍的诉说和父亲的相爱故事,但看到父亲对母亲的冷淡和自己的漠视,母亲因得不到滋养而一天天变得疯狂,宫村很早就意识到了在这种庞大的家族里,爱情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而这身着一袭红裙,黑发黑眼仿佛天生就应该加入揍敌客女孩不过就是另一个让这个充满罪恶的家族延续下去的祭品罢了。
而且是一个漂亮的祭品。
如果母亲当时没有疯掉,而是能及时把高烧的妹妹送到医院去的话,那个在痛苦中夭折的女孩是不是就会长大成这个样子?以为自己对病态的母亲除了无法解绑的血缘关系外就只剩下厌烦与疲惫,但看到另一个相似女孩充满爱意地与揍敌客长子手牵着手走过来,宫村发现自己心中还存留着对母亲和姊妹命运的不忿。
「你会死的」
对一个沉浸在黑暗中的人献祭上自己爱情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宫村的心中充满恶意。走过布满荆棘的路,有的人会提醒后来者前方不可通行,有的人则会迫切的想要看后来者也被尖刺划得鲜血淋漓的样子再拍手叫好。但那个成功清除入侵者,穿着有些破碎的长裙还拎着滴血长刀的艾比一步一步从山下走上来时的身影,还是深深刻在了宫村的脑海里。
每当被家族堆积如山的任务压得喘不过来气的时候,那个红色身影就会浮现在脑海里,母亲的凄厉的哭声会渐渐替换成少女无助的哭喊,泣血的面孔也会从母亲的艳丽哀绝扭曲成艾比的清丽动人,仿佛在惩罚他做了一个旁观的恶人。
想要置之不理,毕竟是人家自己选的路,但还没有被黑色完全染透的心,一点点积攒着渴求,不合时宜的渴求。同样手上染满献血的杀手心中难得有了想要保护的欲望,想要让这个祭品逃离被吞噬干净命运的冲动在胸腔中随着心脏的跳动而澎湃着。
“怎么了?不加件衣服吗?”
宫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我对人生的思考就被打断了,但没什么说话的欲望就没有回过头。但他站在旁边一动不动的让我有些疑惑。
“没什么,想了点事情。帮我把药再上一下吧。”
宫村在身边坐了下来,柔软的沙发又陷进去了一块。敞开的浴袍露出胸口上的狰狞伤口,不再渗血但被泡的有些发白的皮肉龇牙咧嘴的横贯整个胸膛。
“还是得缝一下,不然愈合会很慢。”习惯帮伊路米处理伤口了,手上针线穿梭的速度也很快。
“艾比真能干。”
没有麻药,针线穿过的仿佛不是自己的肉,宫村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突如其来的夸赞让我有些不适应,耳根热了一下,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把宫村的胸口又裹上了绷带。
“不知道你的恢复速度怎么样,但这几天尽量先不要使用能力吧。”
又闲话了几句,我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宫村还坐在沙发上接过了我的发呆大业。把自己扔进床里,在陌生的环境里毫无睡意,盯着天花板数起了羊……
和宫村一起生活的日子比我想象得要简单,也许是母亲早逝的影响,同样出身于大家族的宫村并没有养成伊路米一样一旦有条件就要处处挑剔的脾气,反而意外的好相处,甚至无师自通的擅长照顾人。一周的朝夕相处让我和宫村之间的距离也消弭了不少,至少已经似乎可以互相称呼名字的关系了。
“夏野你回来了。”
见染成棕发的宫村夏野拎着超市购物袋回来,我从沙发上移开盯着电视的眼睛,迎向他,接过了他手上的东西。
“嗯,艾比今天自己一个在家有没有无聊?”
我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又点点头,“还是有一点点。”一边那手指比划了一个很小的距离,逗得夏野温柔地笑了起来,摸了把我的在沙发上蹭的有些凌乱的长发。
外面搜寻我和夏野的势头还没有过去,夏野给手下人下的不许透露的念能力又极大可能被揍敌客家派来的除念师给解除了,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最近的一周我和夏野都宅在了这间不大的公寓里。今天是难得夏野出去采购的日子,看着穿着土气的衣服,带着大黑框眼镜,把自己变得极其不显眼,甚至变得淳朴起来的宫村我忍不住笑弯了眼睛。
“什么事情这么好笑?”
换好拖鞋又将东西从我手中接过东西的夏野笑着看了我一眼就去厨房里忙活了。在沙发上窝了一天的我也乐得起来走动走动,斜靠在厨房门上看着夏野有条不紊的把买回来的食物归类放进冰箱。
“没什么啦,就是觉得你这样也挺好看的。”
“你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
夏野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熟练地单手打了几个鸡蛋在碗里,筷子与碗的碰撞发出清脆的敲击声,等蛋液搅拌均匀以后,又往里加了点葱花和盐,看来是要做煎蛋。
“会做饭的男人最~~~帅了~~~”
故作夸张地拖着嗓子说着夸赞夏野的话,感觉他切菜的力气都大了一分,哐哐地切着洋葱连砧板都想剁穿了。看着耳朵尖有些红的夏野我又忍不住勾起了嘴角,这种普通人的温馨生活是我以前想都没想过的。和伊路米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充满史诗故事般的波澜壮阔,不是解决这个黑帮头子,就是暗杀那个国家政要,每天不是在改写历史就是在改写历史的路上。即使奔波途中也总是有随行管家们照顾我们的衣食住行,我和伊路米只管修炼和杀人,分工十分明确,从来没有见识过普通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滋啦~”
油锅里下菜的声音是如此有烟火气,除了在野外烧烤魔兽肉就没碰过厨具的我,心中一直的不安被一声声锅铲相碰的声音给安抚下来。即使烟气有些呛鼻我也不想离开,莫名觉得这种有人在厨房里忙活的场景温馨而又熟悉。
“艾比你别站在那闻油烟了,快去客厅里等着吧,马上就好了。”
也许是我的视线太有存在感,夏野洗了碗小番茄塞给我,把我轰出了厨房,吃着酸甜可口的小番茄,我感觉我和夏野的角色似乎有些性别颠倒,电视剧里一般这么轰赶对方的不都是贤惠持家然后嫌自己丈夫碍手碍脚的妻子吗?不过夏野确实温柔又贤惠,即使没有了莱拉的帮忙,这件二居室里也总是干干净净的,一日三餐都有做好的饭菜。而我作为紧抱夏野大腿的在逃人员,竟然一点用处也排不上,整日除了修炼就是发呆,成了一个十足的米虫。
感觉不能这么继续下去,吃夏野的,住夏野的,万一哪一天夏野突然想开了觉得米虫太碍事想要把米虫扔掉的话,米虫怎么在外面残酷的世界存活!突然感觉之前发呆的时间全部浪费掉了,与其追忆已经逝去的过往和担忧虚无缥缈的未来,不如好好讨好能现在帮助我躲避揍敌客追踪的夏野。
于是在品尝完夏野精心烹饪的家常小菜后,我郑重地向他表达了想要学习做饭的意愿。
“艾比,你是不是在这个房子里待腻了,想要换个地方住?可以直说的,不用先把房子炸了。”
“我也想帮夏野尝尝有人做饭的感觉嘛,反在我从来没有学过,夏野正好教教我呀?”
期待地看着宫村,我的感觉我的眼睛里都能冒出星星来了,一般我这么看着伊路米的时候,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伊路米都会满足我,还会摸摸头,黑色眼睛里流淌着我熟悉但又读不懂的东西。既然连伊路米那么难搞定的人都不会拒绝我的话,夏野这么温柔应该也不会拒绝我吧?果然,越来越像个邻家大哥哥的夏野也摸了摸我的头,决定从明天中午开始教我做一些简单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