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
方楚宁看着棋局,也落下一子,“我不想试。”
那本就是违心的事,为什么要去试探?
谢珏轻笑,大夫给方楚宁煮了下火润喉的汤药,谢珏也跟着一起喝,味道清淡,顺到嗓子里清清凉凉的,非常清爽。
“总有一天,我们会在战场上见的。”谢珏抬眸看着他,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说出他们敌对的身份。
不管从小再亲密,感情多深。
他和他也回不去了。
方楚宁心中微苦,听风都说恨宇文家每一人,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可心中再明白也会痛,“我知道。”
叙旧
暴雨将歇,天仍是阴沉沉的,院内积水很深,亲兵们正在处理院内的积水,今年雨季特别长,北河涨潮得厉害。
方楚宁和谢珏正在对弈时,府邸外来了一支队伍,非常粗暴闯进了府邸,周不言拦都没拦住,着急地跟在后面劝说。
陈铭将军已带人闯进来,方楚宁眯起眼睛,掀开盖在身上的大氅,因情绪激动嗓子又开始毛躁咳嗽,谢珏蹙眉,按着他,“没事,我去见他。”
“不准去!”方楚宁握住他的手腕,把人按在暖榻上,极其霸道,“你去暗室里躲着,我来应付他。”
“将军,你不能进去,主子还生病着。”周不言一边走一边拦着陈铭将军,实在拦不住时,倏然暴喝,“陈将军,站住!这是方家世子的府邸,不是你想闯就能闯的!”
陈铭将军确实是方楚宁的上司,在中州方楚宁要听军令,可在身份上,方楚宁要远高于陈铭,他是长公主和方大帅唯一的儿子,不管是哪一个身份都能压住陈铭将军。方楚宁来中州后就没有拿身份压人,这是第一次。
周不言知道会得罪陈铭将军,可他没办法,若是让陈铭将军带兵闯到主子卧室,是他做副将的失职。这么大动静,二公子应该已经藏好了。
“周将军是拿身份来压我?”陈铭将军已近花甲,是沙场老将,身材高大,健硕,虽年近花甲却不见老态,脸色黝黑,双眸炯炯有神。因有过旧伤的缘故,走路时略有点坡脚,虽不细看倒也不明显。
他驻守中州多年,固若金汤,陈家在燕阳王朝屹立不倒,从不涉足党争,只忠心于宇文皇室。陈铭将军的弟弟是中州知州,几个儿子,侄子基本都在军营任职,整个中州都是陈家的天下。
“将军若有事找主子,容我通传。”周不言非常坚持,“你这样不由分说地闯进主子府邸,已失规矩,他真要拿身份压你,你就是以下犯上,什么时候一地君侯可以肆无忌惮地闯皇亲国戚的府邸?”
皇亲国戚搬出来,正好压在陈铭最在乎的君臣之道上,陈铭将军气得胡子都要飞起来,却还真被周不言镇住。
“不言,不得无礼!”咳嗽声停歇后,方楚宁从房间里出来,还披着一件黑色大氅,脸色苍白,“陈将军冒雨前来,图南有失远迎,请将军到议事厅喝茶,我随后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