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玲君毕竟从外面刚回来,身上也不知道会不会沾上疫病,虽是洗干净了,暖阳总不放心,三姑娘体弱,疫病最喜欢攻击体弱多病的人。
可凤妤不在意,暖阳也不好说什么,且方玲君看着惊魂未定,的确也不好说。
“我有点能理解那些灾民的想法了。”
真的饿坏了!
又饿又冷,又害怕,她一路奔跑过来,还杀了一名想要抢她耳环的人,她都摘下来丢给他,他还是不依不饶,方玲君卷缩在凤妤怀里,眼泪瞬间就落下来,“我杀人了,阿妤……”
“我……我杀人……我刺进他的脖子。”方玲君语无伦次,“哥哥说,要杀人就要刺他的脖子,一刀毙命,不要让他有机会反杀,我……我刺穿了他的脖子,他的眼珠子睁得好……好……大。”
凤妤心疼极了,满心酸软地抱着她,方玲君娇生惯养,从小养得不知疾苦,快乐活泼,哪有经受过这样的场面。
“不怕,不怕……”
方玲君在她怀里哭得昏天黑地,凤妤不断安抚着情绪崩溃的她,春露在旁都看得眼睛泛红,这群灾民真是太过分了,故意闹事。
“州府都不管了吗?”
炼狱
扬州州府也乱成一团,守城官兵全撤回来守在州府门口,已筑成一道防护墙,不允许灾民进来,有一些幕僚,官员的亲眷早就第一波离开扬州。
林晟也没想到扬州会乱成这样,他接到命令来扬州时,只有苏明病重的消息,途中听闻柳江决堤,已派人回京都报信。两江的消息一直捂着,不敢上报,他的消息可能还先一步到内阁,可如今消息定是传不过来,也不知道朝廷会怎么做。
可他的任务,不是赈灾,也不是处理扬州城内的灾民,而是拿到苏家商行的财富,所以林晟半夜到扬州后,简单的休息后带一队人马去苏家大宅,想要逼迫苏明交出苏家的令牌,他并不知道那令牌在凤姝手中。
他带人去苏家府邸时,灾民们已在街上作乱,扬州知州说过,苏明病危,没有人敢担着杀了苏明的骂名,只能等他熬不过冬天,咽气后再去谋取苏家的财产,除了苏明,苏家族人不足为惧。林晟看到街上到处作乱的灾民,心生毒计,故意派兵扮成灾民,煽动和怂恿他们去抢夺苏家大宅,苏家大宅占地广阔,能容纳上千灾民,这群灾民受困多时,被煽动后凝聚成一团,闯进苏家大宅。
林晟本想着灾民们闯到苏家大宅,趁乱杀了苏明,只要苏明一死,商行就落在他手里,他尽快出扬州,离开这是非之地,谁知道苏家早就人去楼空。林晟气急败坏,并不管街上纷乱,带着一队府兵去搜刮苏家商行,却发现银庄的库房早被搬空,只剩下几万两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