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打过交道，只不过都是负面性质的交道。
“如果当时我不在，你是不是准备自我牺牲一下？”沈往望着周向折，黑色的眸子里带着微妙，“白眼狼。”
周向折还是第一次被这么骂。
他皱眉看着沈往，“这是两码事。”
“所以我们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鬼地方？”
“零号计画。”周向折看向周围，“如果解决不了污染物，或是防污染中心断定雨棠南城出现难以处理的问题，就会启动零号计画，空间系和发送系的异变者们会将污染物发送进大海里。”
“以此来拖延时间能更好的制定计划。”
说着周向折非常遗憾道：“看来发送出了问题。”
沈往：……
“不出问题我们就得去海里喂鱼了，你能别这么淡定吗？”
周向折看着他，几秒钟后才回答：“哦。”
沈往啧了一声，对这个男人的沉默平静感到无语和些微的兴趣。
他能感觉到周向折对他并没有太多敌意，即使沈往扰乱了不少防污染中心的任务，但对周向折来说这并没有到他的底线，所以他不会率先出手袭击沈往。
这样有着极高道德感的人，情绪稳定精神稳定，到底怎么才能让他出现点不一样的反应？
沈往突兀的想要确认一下。
周向折感觉到了气氛上的不对劲，他注视着沈往，此时他们正面对面，中间距离三米左右，这是个不远不近的位置，但这里是一片林地，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木，清晨还下过雨，地面湿滑。
沈往迈前一步，周向折便后退一步。
“所以，回到之前的话题。”沈往盯着他，声音里充斥着危险，“好歹我救了你，你得和我说句谢谢吧。”
“谢谢。”周向折一点架子都没有，被这么说便直接道：“没有及时道谢，是我的错。”
然而，沈往要的不是这个，他老老实实道谢沈往就会放过他吗？
当然不可能。
“我觉得你的道谢不是诚心的。”沈往微微眯起眼睛，他笑着但笑意不达眼底，“你们防污染中心还连累我到了这种荒郊野岭，你得负责。”
周向折抬起眼帘，黑色的眸子里终于带上了冰冷的气势。
“你想做什么？”
他对沈往没有恶意，对不结盟组织的所有异变者也没有什么恶意，在周向折看来，只要不造成什么负面麻烦就没必要敌对，但他也不是一个性格好到面对这种挑衅也无动于衷的人。
周向折想要摸腰间的枪，但下一刻一道红色的荆棘从他的脚边钻出。
血荆棘眨眼间顺着他的裤脚爬到他的侧腰，周向折微微皱眉，他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沈往，此时的沈往瞳孔里带着鲜红的血色。
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人。
据说：【溯洄】总有奇特的天赋，这是因为他是奇迹的孩子，说的再直白一点，他的父母有一方可能是污染物。
他不是纯粹的人类，但也不是纯粹的污染物。
杂种优势让他比任何人都要强。
“我觉得你在想一些会让我非常生气的事情。”沈往注视着周向折，“你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有比你的行为更让人不舒服吗？”周向折指的是缠在他腿上的血色荆棘。
这片荆棘的刺非常硬，只要周向折稍微动一动，刺就会扎进他的肉里，黑团子出现在周向折的肩膀上，对着荆棘发出威胁的声音。
沈往笑了一下，他单手摁在自己的太阳穴上，血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周向折的身影。
“本来我们就不是什么好朋友，不舒服就不舒服吧。”
“但我不建议你继续这样做。”周向折回望着他，语气平静。
“哦？为什么？”
黑团子从周向折的肩膀上落下，它迅速涨大，一口气吞掉缠绕在他腿上的荆棘，接着对着不远处的沈往呲了牙，如同一隻炸了毛的猫。
沈往看着这个小黑团子，眼神里带着一点意外。
周向折，防污染中心的最强s级异变者，天赋【吞噬】，他可以吞噬掉任何比他弱的污染物，靠着这个天赋不知道清除掉多少污染物，是绝对的威名远扬，但没想到他的天赋化形竟然是个小巧的黑团子。
和他本人冰冷沉默的形象完全不相符。
“血荆棘，a级污染物，盘踞点在尘漠西城附近，三个月前你扰乱了北极星的任务并杀死了血荆棘。”
说着周向折道：“刚才你使用的天赋，好像和血荆棘很相似。”
沈往挑挑眉，“你什么意思？”
“我的记忆力不错，能把你用过的所有天赋和已知污染物对上号，防污染中心对【溯洄】的瞭解不足，这恰好是个机会。”周向折说：“你确定要和我打？”
“在你没有完全能杀死我的胜算前。”
沈往沉默了几秒钟，他突然笑了。
“当然不会了。”
沈往本就长的好看，笑起来更加温和又精緻，看上去如同一朵绽放的娇嫩的花一般，任谁都无法看出他的杀伤力。
这朵霸王花就这么微笑着说：“我老早就想和防污染中心合作了，尤其是周队长。”
“请多多指教。”
周向折冷静的想：倒是一点都不会感到尴尬。
脸皮厚确实是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