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回闹过之后,院里盯梢的下人少了大半,然而她仍不敢掉以轻心,先按下不去问杜衡究竟怎么回事,而是把人拽进屋里,叫缀锦在门边守着听动静,这才悄声问:“阿衡,出什么事了吗?”
杜衡冷笑道:“没出意外,我只是想不明白父亲为何助纣为虐罢了。”
端阳王的身份还不够,难道非要当上那大权独揽的摄政王才肯收手不成么……
元月已然看透了人性的虚伪,只淡淡道:“普天之下怕是没几个人会不喜欢权势吧。”
杜衡默然,叹了一叹。
相顾无言半晌,杜衡道出今日来的用意:“原老板那儿我详细打探过了,是个靠谱的。二十五日卯时,他的船开往金陵。到了金陵之后会休整半日,然后继续南下。到时你与伯父伯母准时到渡口去,他的船就停靠在岸,你们只管上船就行,别的我都打点好了。”
元月慢慢点点头:“……我记下了。”
杜衡欣慰一笑,拿起她的手紧紧握住:“阿月,保重。”
她也咧开一个大大的笑脸:“我会的。”
二十三这日天不亮,一阵敲门声将元月从梦魇中解救出来,急坐起来往外面看,果然有一道黑影在外伫立着。
“是谁?”她问。
“我。”
简洁明了的回答,正是杜阙一贯的风格。
在床沿定了会儿,才慢吞吞穿上鞋去开了门。
等待她的并非裹着凉意的秋风,而是一个令人窒息的拥抱。
“等我。”他如是道。
猜到他这是要进宫准备册封大典,元月万分激动,心越跳越快,死死咬住舌尖才压抑住发笑的冲动。
“……好。”多说多错,是以她惜字如金地答。
相拥良久,云层渐渐在杜阙身后破开,透出缕缕天光。
她戳戳他的后腰,提醒:“你该走了。”
太子之位于他的吸引力是不可估量的,元月深知这个事实,所以她没再继续催促,横竖他总会离开的。
须臾,他归还了她自由身。
“太子妃的朝服下午会送来,你试一试,应该是合身的。”杜阙盯着她的眼,含笑道。
元月巧笑嫣然:“好。”
合身也好,不合身也罢,她不在乎。
能不能当太子妃,她更不在乎。
他弯一弯唇,轻轻将她的碎发扯到耳后,转身离去。
一直等他的轮廓完全消失后,元月大敞开门,仰头眺望远方的云层。
她眉梢微扬,唇瓣轻启:“后会无期。”
午后,独属于太子妃的朝服、凤冠如约而至,院里伺候的婢女们纷纷伸长脖子张望,嘴里不断发出惊叹。
张女官指挥宫人们将华服、凤冠放置妥善,向元月施礼告辞。
送走宫人们后,缀锦折回院里,板着脸喝退凑热闹的众人,大步进屋,顺手带上门。
“都走了?”问这话时,元月正抱臂环在胸前好整以暇地打量眼前的朝服。
缀锦走上前去,眼睛偏不看那华服:“走了。”
“走了好。”元月用手捻捻朝服胸前缀着的珍珠,噗嗤一笑,“这么名贵的东西,可也经不住火烧。”
缀锦闻之一怔,讷讷道:“烧……?奴婢怎么听不懂您的话?”
她撒开珠子,冲缀锦勾勾手指,缀锦附耳过来。
“今夜不走,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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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插翅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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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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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已过,皇子府一片静谧。
突然,一声惊叫划破夜空:“不好啦!走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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