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2/2)

“许久不见,娘娘竟一点也没变。”巧林面带戏谑,随后话锋一转:“说说吧,想方设法避人耳目跑出来,目的是什么。”

早在昨晚,她便接到公孙冀的命令,入城之后将元月带出来。今儿城门一破,她冲在最前头,抄小路绕到元府后面,正在为从何下手而苦恼之际,墙角不提防探出一颗头来,仔细一看,居然是此行的目标。托腮苦想半日无果,便决定先不戳破,偷偷跟上去见机行事,反正元月也不是她的对手。

一路跟踪到直通皇宫的长乐街上后,心底那团疑云渐渐透明了起来:元月好似打算进宫。但进宫的意图,她却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才闪身出来,捅破这层窗户纸。

本以为元月会含糊其辞,未曾想话问出口以后,她当即给出了答案:“我要见到公孙冀,立刻,马上。”

然而令巧林更为震惊的,远不止这些。

当她尚沉浸在圆满完成任务的喜悦中,未及对高耸的城楼上破风而来的箭矢做出反应,有一人却挺身而出,以身接下箭羽的攻势那刻,她方恍悟,这瞬息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

“阿月!”

居高挽弓的那抹玄影,遥在另一端歇斯底里,而举剑迎敌的那抹赤影,于千军万马之前颓然倒地,追悔莫及。

渐渐的,震天杀声盖过了一切,漫天血光吞灭了所有。

巧林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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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角是不会死的,所以只是我虚晃一枪的把戏( ̄y▽ ̄)~捂嘴偷笑

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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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没料到,这般轻易便见到了公孙冀,更没想到,会以血肉之躯接住那支公孙冀的利箭。

箭尖破肉的刹那,竟是不疼的,只觉得浑身发冷,寒气浸到骨子里那种冷。

冷过后,又觉得热,似架在火上腹背皆被烤焦的灼烧感。

冷热交替着侵袭而来,直模糊了视线,封闭了听觉,惟剩嗅觉还算灵敏,满满都是血的味道。

是她的血,还是谁的血,她看不清。

眼皮渐觉沉重,意识渐觉昏沉,但有一句话徘徊在脑海中,经久不散。

她想,这是一定要说出来的,否则,后悔莫及。

“……不知用我的死,可否抵消你的恨……?”她不但将话吐露出口,还竭力撑开眼睛透过厚厚的迷雾去找寻一张记忆深处的脸孔。

万幸,她找到了。

那人也在看她,眉宇之间傲气全无,豆大的泪点坠在她的鼻梁上。

“回答我……”水珠滑入了元月微启的嘴巴中,又咸又涩,“就让这一切,就此结束吧……勉之,哥哥……”

尘封的名称,在血光四射的这日,重见天日。

公孙冀不住摇着头,泪珠不断滚落,口里不停重复:“圆圆,不……”

他在否定什么?

是她的请求,还是……她的死?

“过去,是我负了你,我无以为偿……只有这条命算得上值钱……”元月尽自己所能展露笑颜,“勉之哥哥,停手……别再做傻事了,好吗……?”

曾经他也为黎民、河山而赴汤蹈火,如今生灵涂炭,社稷飘摇,他当真能做到无动于衷?

她仍抱着一丝丝希望。

公孙冀双眉深锁,捧住她血污遍布的手贴在脸颊边,企图用体温来温暖她,每一次相触都极尽贪恋:“我……”

下文如何,元月已然听不到了,她太累了,唯一的念头便是合上眼歇一歇。

“圆圆!”公孙冀跪在沾有她体温的血泊中,失声呐喊着,可她却再也没有回应了。

“公孙冀!”

对面炸出一声怒喝,然而他眼里只看得见怀中躺着的那个安然的人,他一遍遍描摹着她的容颜,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

“公孙冀!你要为一个女人葬送所有人的性命吗?还不快起来!”公孙弼且战且退,于公孙冀面前站住脚,欲揪住他的衣领迫使他振作起来,只见迎面袭来一道寒光,寒光中隐隐倒映出一双淬满狠厉的眼睛。

——是杜阙!

公孙弼后仰着脖子,堪堪避开一剑封喉的可能性,旋即抄紧手心的长枪,大喝一声“狗贼,拿命来!”纵身相迎。

“凭你也配!”杜阙怒极,单手持剑,左脚横跨一步,以迅雷之势闪到他的身后,举刃瞄准他提枪的手臂,猛刺下去。

“呃……!”公孙弼躲闪不及,生受了这击,差点抖落兵器。

杜阙冷冷一笑,趁势转到他身侧,剑气直逼他的胸口:“杂碎。”

话音一落,鲜血扑簌簌泄下,公孙弼倒地不起,气绝而亡,死不瞑目。

“现在,轮到你了。”淋漓滴血的剑正对着公孙冀的头顶。

公孙冀缓缓抬头,直视迫在眉睫的利器,眼底布满冷厉:“你亲手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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