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太子如今跟自家姑娘婚事已定,但终究尚未成亲,定然不能在婚前发生什么。若出了事,她们回去还不知道如何跟国公爷和明月郡主交代。
郦妩在琉璃和玲珑将自己放进浴桶的时候醒了过来,她身上还有些无力,白嫩的双臂软软地搭在浴桶边缘,下颌搁在小臂上,睁着惺忪的眼,问:“太子殿下呢?”
“将姑娘送过来就走了。”琉璃拿过沐巾,给她洗浴。
郦妩“唔”了一声,又小声嘟囔:“太子他真是太过分了。”
她酒意还未过,这没头没脑突然的一句,将琉璃吓了一跳,趁她赤着身子,又将她上下检查了一番。
郦妩肌肤娇嫩,平日里稍微碰蹭一下,便会留下红痕。若被欺过,必然会留下痕迹。但这会儿她一身雪白莹润,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痕印。
琉璃这才完全放心,看着郦妩不忿的神情,忍不住问道:“太子殿下他怎么了?”
“他按我的唇,还叫我闭嘴。”
琉璃愣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只能顺着开解,“姑娘是不是喝醉了,说了什么不适合的话?”
郦妩眨了眨眼睛,眼神有些迷蒙。
她对自己做过什么,说过什么,完全不记得,只记得最后萧衍按着她的唇,叫她闭嘴。
恰好玲珑端着熬好并用冷水浸温的醒酒汤过来。
郦妩喝完醒酒汤,神志也清醒了大半。想起琉璃的问话,越想也越有些担忧。
直至躺到床榻上准备入睡时,她还在努力反复地回想,自己到底有没有说过什么胡话,惹恼了太子殿下?
大概是有的。
因为接下来有大半个月时间,郦妩都没再如从前那般在坤宁宫遇见太子。
进入了十月,天气渐寒。
郦妩坐在紫檀八仙桌旁,陪容皇后用完晚膳,又慢慢地喝着甜汤。过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装作不在意地问了一句:“娘娘,最近好像都没见到太子来您宫里?”
容皇后侧头看她一眼,不明意味地笑了一下,说道:“太子这些日子也一直有来坤宁宫给本宫请安,只是接近年底,他公事繁忙,来得较晚,与你的时间恰好错开了。”
郦妩愣了愣,“哦”了一声,没再多问,继续喝着自己的甜汤。
容皇后却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看了许久,然后笑着摇了摇头。
如今才不过十月中旬,离年底还早着呢。虽说太子也确实事情多,但也未必抽不出时间过来一起用膳。
自太子长大之后,心思已很难揣测,但容皇后身为他的亲生母亲,看着他长大,对他的脾性还是了解的。
连郦妩都能察觉到最近很久没遇到太子,容皇后又如何看不出自己这个儿子在刻意回避郦妩。
容皇后心里也极为纳闷。
要说以往太子虽然冷淡吧,但好歹常来一起用膳,也听她的话,每晚都亲自送郦妩回玉澜殿。
如今却不知怎么了,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容皇后也不由地替这小两口着急。
眼见着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进入了腊月下旬,天气越来越冷,雪都下了几场,年底是真的来了。
这一日,太子又在晚膳过后才来请安。
容皇后让宫人奉了茶,母子俩坐在窗边,边品茗边看着窗外飘着的雪絮。
“近日忙吗?”容皇后问。
“嗯。”萧衍修长的手指拨弄着杯盖,神情有些漫不经心。
“就恰好每天忙到掐准了这个时间来请安啊。”容皇后笑道。
听出容皇后明显话里有话,萧衍微微抬眼,面不改色:“年底了,确实有些忙。”
“是啊。”容皇后叹了一声,目光也望向窗外的雪夜,“确实是年底了,央央也该出宫回家去了。”
萧衍拨弄着杯盖的手指一顿。
容皇后收回目光看他。
太子依旧面无波澜,似乎并不关心。
容皇后叹了口气,温和地道:“你们的婚期在明年三月,央央还得好几个月才会再次进宫。再怎么样,她都快要回去了,总得见人家一面吧?”
萧衍语气平淡:“嗯。”
容皇后很满意。
次日,萧衍果然如早前一样,跟郦妩差不多时间来给容皇后请安,两人在坤宁宫大殿里遇到时,相互都停了脚步。二人隔空对望一眼,暗暗打量对方。
一时间竟有些感慨。
两人一直都在皇城里,可能天天都来了坤宁宫,却硬是没有交集,算起来上一次见面竟然还要回溯到数月前。
郦妩福身行礼:“殿下。”
萧衍神情淡淡地颔了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