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藤一样攀缠在心底的思绪好像有?了一点方向。
他闭上眼睛。
困意袭来,疲惫的身?体和大脑终于能够入眠。
这一次的梦境很不安稳。
一会儿是?贺云翊垂着琥珀色眼眸的眼尾狗狗一样地?向他乞怜,一会儿又是?无数张面具在他周身?快速旋转。
转着转着,那些面具一张一张全都撕碎掉了。
破裂的碎片组合成粗壮的藤蔓,又像贺云翊捧到自己面前镶着蓝宝石的精美脚链。
这些藤蔓缠绕住他的四肢,脚链栓在他的脚腕,把他从身?到心大力拉扯着。
在岑霁以为自己快要被?撕裂成千万片的时候,一道?无形的力量砍断了那些藤蔓。
他被?解救出来。
却又掉进另一个黑洞一般深不见底的深谜旋涡。
他在旋涡里下坠,永远也没有?尽头似的。
好不容易脚底触碰到什么,一种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开始在旋涡里放大回响,像山洞里的回声。
岑霁怔愣了片刻,随后发?现那些羞耻的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
深谜的漩涡不是?漩涡,是?一双熟悉的深邃眼眸。
它?们在黑暗中?凝视着自己羞耻的一面,又仿佛洞悉到什么一样。
岑霁惊醒了。
隔天,他收拾齐整去公司上班,忽视掉贺明?烈担忧问他昨天为什么请假没来公司上班的话语,径直走向总裁办,敲响总裁办的门。
贺崇凛的办公桌上摆放着靳栗(栗子姐)刚拿过来的岑助理去过的那处地?方的详细资料,尤其是?户主信息。
贺崇凛正要拆开,看到岑助理走到自己面前。
那晚梦境般的旖旎不仅困着岑助理,也困着他。
他用尽了所有?的忍耐力才克制住自己没有?把岑助理强掳到自己身?边。
只是?看到眼前清丽秀美的面庞染了点憔悴,像是?清晨漂亮的洋桔梗被?采摘下来枯萎了一瓣。
贺崇凛心脏抽痛了一下。
还是?没办法?接受那晚自己对他做的事?情吗?
“岑助理——”
“贺总,这是?我的辞呈,我想向您申请离职。”
(微调)
在岑霁的记忆里?, 跟在贺总身边这么多年,他解读过很多次男人面上的表情?。
这张英俊得像是造物主精雕细刻的完美作品上表情?其实并不怎么丰富,甚至可以说是单一, 可岑霁总能解读出细微的区别。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看出区别,却解析不了其中?的深意。
就像这一刻,他能明显看到男人眉峰似是抽动了一下, 黑眸一瞬间?很?沉, 比那晚的夜色深。
流畅的下颌线条绷得厉害, 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半晌, 从那双薄唇中?溢出有些沙哑的嗓音:“岑助理为?什么会突然提离职?”
“不是突然,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岑霁回道。
“是不满意公司的福利待遇吗?马上就到新一年的职位晋升季了,岑助理要是不满意,我可以找人资那边谈。”
“不是的, 贺总。”岑霁摇摇头, 视线避开一点男人直直盯着自己浸了浓墨般的眼珠,“公司福利待遇很?好?,办公室氛围也很?好?,是我个人原因。”
“个人原因?”贺崇凛依旧直直地?望着他, “如果你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我说了, 你可以把它当作男性之间?的帮助, 不用放在心上。”
岑霁哽了哽,对上这双眼眸。
那种心脏被一根细线往下拉扯的感觉更强烈了,变成了两根三根。
原本心里?还存一丝犹豫,他在这一刻坚定下心:“也不是这个原因, 贺总,我没放在心上。我就是工作久了想停一下脚步, 换换心情?,换一种生活方?式。”
一种不再围着你转,不再等藤蔓爬了满墙,才发现自己被入侵得厉害的生活。
因为?藤蔓在阳光下能够放肆生长,即使枯朽,等春天来临,它又?可以重?新伸展出生机盎然的根系。
但是那面被攀爬的墙,却有可能在日复一日和日积月累中?,被满墙的重?量腐蚀破坏掉。
“岑助理,你说的换一种生活方?式是什么样的?一定要辞职才能实现吗?”
岑霁没正面回答,只肯定点头:“是。”
“给你放一个月……三个月的假让你转换心情?可以吗?”岑霁又?好?像出现错觉了,他竟然觉得贺总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很?是紊乱急促,像是在极力挽回什么一样。
≈lt;div style=≈ot;text-align:center;≈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