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皇帝……才不要信你。”
“可阿菟现在只能信我。”
云渺很是粗暴地直接将匣子朝地上一砸,里头便掉出个东西。
仿佛在做游戏般,云渺将那东西扔一回,段桓便耐着性子给他捡回来一回,最后终于哄得人拿在手里细细翻看。
这是个空心小银珠,比起蚕豆大不了多少,细瞧外头还覆着层莹润水光。摇一摇里面还有铃铛作响,很精巧的小玩意儿。
段桓送过来的那些书,云渺只是囫囵吞枣翻了一点点,随后便丢开手去,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
因此如今将这物拿在手里,压根儿不明白是作何用处。只一副小学渣恼羞成怒的模样,抬起胳膊就要丢掉。
段桓这次伸手拦下了,神色温和看向云渺,像个一心教化胡闹学子的包容师长般。声音清润,语气还带些诱哄道:
“此物名为勉铃,是滇中那边一个官员奉上京的。朕起先并未在意,如今细想来却是有趣。”
“有什么趣儿?一个破铃铛!”云渺不服气地瞪回去。
黄豆大的小破玩意儿,戴不能戴,拿在手里一会儿就丢了,能干什么?
“阿菟别急,这是闺阁密用之物,不可多得。”段桓身上还穿着朝服,整个人威严凛然不可犯,瞧着清逸疏冷,此刻却嘴角翘起一抹淡淡笑意,“朕会慢慢教你。”
段桓半强制性地握住云渺手腕,将那勉铃放在对方手心缓缓握住。
不一会儿,云渺便觉着银铃自己旋动起来,震得他手心又麻又痒。
“拿开!”云渺脸颊浮上层红晕,他怕痒的很,可手心里那勉铃却不住发出微小震颤。
“阿菟仔细听。”段桓轻笑,话里有话道:“听说只需用往日三分力,便可使其辗转晃动如蝉鸣轻响。”
云渺一头雾水,鬓边已经被汗水濡湿。
用什么力?
是要他的手再握紧一点吗?
正要询问时,外头有人低着头进来通报道:“圣上,太后在寿康宫要见您,长公主也在。”
段桓知道他迟早要给长公主一个交代。
虽说他以云渺假死离宫顽劣不堪为由, 将人拘着教导了五六日。
但若无大的缘由,长公主必不可忍受让心头肉离开身边太久。更莫说近日关于翠微宫的流言甚嚣尘上,太后想来也是坐不住。
因此,即便他对齐忱那个亲外甥无甚好感, 甚至厌恶更多, 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身份。
只有先给长公主一个说法, 才能无声无息让从前的小郡王消失于视野……
杀伐果断的俊美帝王轻敛眉眼,沉思半晌后淡笑道:“阿菟自己玩一会儿这勉铃,等过阵子, 朕叫人将你的小狐狸送来。”
“谁稀罕这破东西!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云渺甩开段桓握住他的手,从散发着龙涎香的怀抱中挣出来。
不仅将那勉铃一把砸到对方身上, 还跳开两步做了个鬼脸。